第18章 京郊跑马 诗酒年华（2/2）
“去去去，像什么样子！”玉安不习惯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忙把三娘推到一边：“可曾用过早饭？”
三娘可怜巴巴地摇了摇头。
“我们三姑娘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揽月在一旁抱怨：“霜刃这个‘天魔星’刚刚从四少爷那儿打探了消息，三姑娘就去找夫人求情。听夫人说不能自己出去玩，她又脚不沾地跑来找您。”
“谁说的？我是特特儿过来邀请二姐姐的！”三娘急忙反驳。
“是是是，满府里谁不知道我们两个最要好呢？”玉安帮腔，屋里的丫鬟却都止不住笑了。
觅雪稳重，早吩咐了小厨房准备了些吃食。揽月想着两位姑娘今日怕是能成事，有嘱咐小厨房做些实在点心、肉菜，免得去了马场肚饿。
早餐摆上，三娘直接夹起来一个羊肉包子，揽月还识趣儿地将一大碗清炖驴肉放在了三娘面前。
玉安素知三娘食量不小，却不想妹妹早餐竟也吃得如此…豪放。
“茸儿，你早餐吃这么多，当心积食。”玉安好心提醒。
“二姑娘放心吧，我们姑娘闲不住，每每吃了早餐以后就要各处逛逛，还会扎马步、打拳呢。”揽月笑道。
玉安更是惊异：“虽说茸儿一向喜武，但母亲从未给她请过什么师傅，怎么茸儿还会无师自通了不成？”
揽月急忙向玉安解释：“二太太院里的荣妈妈，原是先夫人带来的老人儿了。听说先夫人因自小长在军营，养成了晨练的习惯，荣妈妈见得惯了也记着些。我们姑娘听说后，好话歹话说了几箩筐，荣妈妈耐不住，也就教了我们姑娘些基本功。”
玉安听了这话，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愧疚：自己竟从不知道母亲院里还有生母身边的老人儿，更从未打听过生母的事情，还不如三娘对生母了解得多。
在看长姐，也是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二姐姐若是想学，以后我每天早上都来教你——还有大姐姐。”
三娘慌忙咽下一口包子，在玉君院内丫鬟的震惊神色中吃了几口驴肉，又夹了一个包子：
“大姐姐、二姐姐也多吃些，荣妈妈告诉我，林夫人当日总说，多吃肉才能长力气。”
玉安五味杂陈地夹了几块羊肉炖豆腐，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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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夫人好笑地看着满脸期待的三娘、胸有成竹的玉安，和被拉上贼船的长女，叹到：“罢了，罢了，你们姊妹三人哄我一个，我能有什么办法？等我秉了老太太，再厚着脸皮找大太太求来些车马吧——也不知道早说！”
语气虽是埋怨的，但眼角眉梢都透着欣喜：“君儿大了，记得看顾些你的两个妹妹。骑马虽有趣，但不可急于求成，反倒伤了自己。我院儿里的荣妈妈有些经验，让她虽你们一道，还能看顾一些。”
玉君听了这话不禁挺直了后背，以示自己定会看好两位妹妹。
玉安和三娘相视一笑——只玉安的笑容有几分是因为意外之喜：才听说一位和生母有关的荣妈妈，竟然就有机会见到。
只可惜虽然三娘早为自己准备好了骑装——是自己攒了银子让针线房做的，但玉安和玉君却没有准备。
好在东院儿的二哥云泽与二人身量相仿，他的贴身丫鬟红袖送了两套崭新骑装过来，凑活着也能穿。
三位姑娘坐在一架马车上，后面因多了几位小姐出门，又乌泱泱多了五、六驾马车，丫鬟婆子们或是带着换洗衣裙，或是带着食盒、茶具，又或是提着些急用药盒，将成国公府门前堵了个水泄不通。
大熠朝对女子约束并不如前朝严苛，但成国公府的公子小姐自幼娇养，便是几位少爷年少时也少有出门的机会，更别提几位姑娘了。
是以，三娘偷偷掀开了窗上帘布一角，周边百姓围了一圈儿，正好奇地看着成国公府少爷小姐出门，却不知马车上的人也正在好奇地看着他们。
“诶？”三娘本来看得津津有味，却突然满面疑惑。玉安也爱凑热闹，连忙问：“茸儿看到什么了？”
“百姓里有个老头，脸臭得很。”三娘说：“大家都挤在一起看热闹，偏他被挤到以后还拍了拍衣袖。”
“许是个爱干净整洁的人。”长姐玉君随口说到。
玉安也好奇地掀开帘布，果见到三娘所说的那人：实在是那人身上衣服干净得很，虽也是麻衣粗布，可针线讲究不说，也不想许多百姓身上灰一块土一块的。
“怪了，这个人倒是有些眼熟……”玉安心中奇怪。
“二姐看到那个人了吗？要不要我指给你看？”三娘是个急性子，忙不迭地询问。
“看到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些人就是有洁癖。不能因为人家的身份地位，就先入为主的觉得人家不配爱洁了。”玉安随口说到。
车衡上的铃铛叮当作响，马车稳稳启程，不多时便到了成国公府在京郊的马场。早有人在马场外围搭了棚子，摆好了座椅、茶水、水果和点心。
玉安在怜星的搀扶下走出马车，日头晃得她睁不开眼睛。她眼角被强光晃出了泪水，却听到一阵马蹄哒哒之声：
远处朦胧光晕下，一名面容模糊的男子穿着紫色骑装，虎背蜂腰，魁梧伟岸，一双长腿轻轻一夹，胯下马儿就飞驰而来。
“阳舒当心！”
是大哥焦急的嗓音。
玉安只觉得一阵热气扑面而来，是停在她面前的马匹鼻息。她终于看清，马上之人正是景明——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玉安，又似乎没在看她，只是眼神不经意落下。
因为下一秒，他就已经翻身下马。
“成国公府的马场果真名不虚传，此乃良驹。”
玉安撇嘴，心下有些不喜。一向大大咧咧的三娘更是上前一步指责：“我和两位姐姐还在这里，你怎么心里半点儿算计都没有？若是伤了我姐姐怎么办？”
景明拱手：“是阳舒冒昧，还请三位姑娘海涵。京城内道路逼仄，到了马场一时手痒，想到古人‘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的畅快，不由忘形。”
说完，拿眼觑向玉安，果见玉安凝神思索，似乎在回味他口中诗句。
景明心下暗喜，不防林平一掌拍向自己肩膀：“什么风啊雨啊的，明大哥，你不是不爱读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