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瑰妍找茬 祸水东引（2/2）
“少啰嗦！你现在不说，我也有本事让我的侍卫们查到你们的去处。若是我自己查出来的，就别怪我在父皇面前禀报时不替你们隐瞒了。”
瑰妍公主虽然跋扈，但也是个人精：看云渊等人的态度，她就知道这些人去的怕不是什么正经地方，自然是不敢和家中长辈提起的。
云渊果然踯躅半晌，方道：“此处向北六七里远，有一个无妄庵。我们礼佛是碰巧遇到了千羽公子。”
“哼！算你识相！”瑰妍公主带着自己的侍从，向着云渊说过的方向驰骋而去。
望着远处马蹄扬起的尘埃，云玉安心中五味杂陈：
慕容千羽此人一向流连花丛，但自从前几年被瑰妍公主看上后，瑰妍公主爱吃醋，至少明面上，不敢有秦楼楚馆招待慕容千羽。
这几日，怕是瑰妍公主的心思都会放在和慕容千羽置气，以及清缴无妄庵上了。
这本该是喜事，但云玉安没料到的是，无妄庵这种肮脏地方，自家兄长竟是坐上之宾？
甚至荒唐到，明知道带着亲戚和妹妹来跑马，还要中途跑去快活一番……
云玉安失望地紧紧闭上了眼睛：父亲、大伯父、老太太，你们常说成国公府风光不再，身为云家儿女要肩负起身上的责任。
为此，长姐和她都迟迟没有定亲，只为了满足家中长辈攀龙附凤之心。
可难道，这责任只该云家女儿靠着联姻承担吗？
你们知道家里几个哥哥有多荒唐吗？
“二妹妹、三妹妹，我们回府吧。”云渊小心翼翼地说：“今日之事，还请不要和家中长辈过多提起。”
说完又看向林平和景明。
林平心思简单，还没想通一个尼姑庵有什么要紧的，景明却立刻点头：“客居此处，自不会随意叨扰长辈。”
云渊等人送了一口气，又目光灼灼地看向玉安和三娘。
“大哥此话说得蹊跷，妹妹们岂是爱嚼舌根之人？”云玉安冷冰冰地说。
“那就好，那就好！”云泽立刻接话。
“但妹妹也不是会诓骗长辈之人！”云玉安看向三个哥哥，心中满是失望：
她以为大哥袭爵后没有实权是因为圣上不愿重用老勋贵，以为二哥科举不利是因为天份不足和伯父严厉，以为三弟虽然总和四弟攀比成绩，但也是知道读书上进的青年才俊。
却不想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兄弟们竟是如此不堪。
想找乐子，去纳妾、去和丫鬟们厮混、甚至去看戏去青楼，也不过是风流浪荡些，何苦要去这种违法之地？
成国公府返程的马车同样浩浩汤汤，京中百姓看到如此气派的车马回城，仍旧忍不住聚在路边看热闹。但不知为何，马上的车夫都拉着一张脸，就连马儿的蹄子，也没有出城门时那般欢快了。
回到内院，玉君带着两个妹妹来到陆夫人处请安，为了防止陆夫人担心，只是将瑰妍公主只是简单提了几句。
“君儿一直到成亲前就不要抛头露面了。”陆夫人良久方道：“今日还好，在场的都是一家人。若是哪日北燕质子在人前仍旧如此不避嫌——他一个男子，又是质子，自然不怕，可你好不容易被赐婚的婚事怕是就要有波折了。”
云玉君忙点头称是。她不知后来发生的事，还以为瑰妍公主见她躲进了马车就不再理论此事了呢。
“好了，你们今日都风尘仆仆的，一定出了许多汗，快回去好好洗漱一番。”陆夫人道：“晚间我让府上医婆去你们姐妹三人处看看，若有什么外伤，也好早些用药。”
云玉安却说：“母亲，我有事想单独和你说。”
陆夫人没想到玉安还有话说，便先让玉君和三娘回去。待到二人离开，又屏退了侍奉的人，云玉安这才将后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陆夫人。
“母亲，按理说我尚未定亲，不该评价议论此事。”玉安道：“但实在是大哥和二哥带着三弟，闹得太不像话了些。”
陆夫人一拍桌子，震得茶杯差点摔了下去：
“真真是岂有此理！出了这等事，他们竟然还敢叫你隐瞒？也不想想，瑰妍公主看着就不会善罢甘休，那个什么庵堂——那些腌臜事最迟明日就会被捅出来，到时候送去大理寺，有什么问不出来的？”
云玉安也是满脸担忧：“这几日我看了些律法，咱们大熠朝是严令禁止官员嫖妓的，而这些”僧道尼姑女冠有犯奸宣淫者，更是要从严惩处。”
“好在大哥还未袭爵，便是袭爵了，只要身上没有实权也不打紧，二哥和三弟如今身上也没有功名——但到底是于名声有碍。若是哪日入朝为官，被有心人翻出此事，怕是仕途上再难奋进一步了。”
“哼，他们自己都不急，咱们急有什么用？”陆夫人咬牙切齿地说：
“大老爷和二老爷成日里还总说这些孩子争气——呸！不过是有些哄人的小聪明，真要是争气怎么还敢去这种地方鬼混？”
陆夫人气狠了，一时口不择言说了几句，发泄完才发现玉安还在，立刻觉得有些尴尬：“你还是个姑娘家，此事与你无关。回去吧，我会和你父亲说的。”
玉安忙从善如流地告退了。
晚上，玉安躺在热气腾腾的浴桶里发呆，总也想不通为何慕容千羽总是对长姐纠缠不清——
若不是今日看到慕容千羽那个奸计得逞的微笑，玉安都快忘了，慕容千羽此人是出了名的“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是指他洁身自好，是指他一向不会对女子有多用心。虽然总是仗着一副好皮囊四处留情，但还真没听说他缠着过对自己无意的女子。
氤氲的水汽从水面升起，云玉安的皮肤被浸润得愈加光滑。她轻轻闭上眼睛，满脸疲惫，几乎就要在此时睡着。
脑海中却突然浮现早上三娘指给她看的那张脸——
是东方瑾最信任的护卫头头王总管！实在是上一世见惯了王总管黑着一张脸，下巴上一丝胡须也无的样子，今日见他满脸皱纹还长了不短的白胡子，一时没有认出来。
但细细想来，那就是王主管的面孔没错！
东方瑾竟然一直在监视成国公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