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挑拨东府 去信北疆（2/2）
北疆不仅有军队，也有几个小城住了些百姓。因为边疆太平日子不多，北疆许多人家的女儿也是从小就学拳脚功夫的。
玉安记得，自己舅妈身边的仆妇，就不乏武艺高强者。
不如向外祖父求两个会功夫的丫鬟——这样一来，起码自己的安全有了保证。
玉安敲了敲自己的头，觉得自己实在是蠢透了：这么简单的解决问题方法，竟然困扰了自己这么久。
她连忙磨墨写信，心中没有提及成国公府的弯弯绕绕，只是说前些日子去庙会，马车突然惊了，吓了自己一跳。身边的丫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怕那日的事情重演，所以希望外祖父帮忙寻几个会功夫的丫鬟。
想了想，玉安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
人非草木，哪怕是为奴为婢也定是不希望远离亲人的。因此最好是派一家子过来，女孩儿进府做丫鬟，年纪大了我自会给一份嫁妆让她好好嫁出去；父母兄弟可以住在京城，做些小本生意。也避免了骨肉分离之苦。
写到这里，玉安本觉得自己要求有些高：哪有父母做生意却将女儿买入国公府为奴的道理？但是转念一想：京城居，大不易，这里的三教九流都会为自己找个靠山。能和成国公府攀上关系，也是许多人求之不得之事。
信虽然写好了，但是想寄出去却不容易——还没到给北疆寄节礼的日子，可是若是拖外面的信客，又实在是大张旗鼓了些。
玉安只好将好不容易写好的信烧了，打算等时机成熟再写。
却没想到北疆那边竟然派一个愣头青一样的士兵快马加鞭送来了回信：
玉安和玉君的大舅妈——林虎之妻黄氏，前些日子小产滑胎。正如玉安上一世所了解的，北疆的军医对妇人之症并不擅长，再加上缺少补品，大舅妈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憔悴下去，甚至有了油尽灯枯之势。
好在成国公府这次送了不少补品，还派去了医婆。在医婆的细心调养下，大舅妈的身体一天好似一天。大舅便忙忙地排了旗下的士兵来成国公府报信，顺便也是想让成国公府帮忙掌掌眼，带着这个愣头青再去多采买些补药以防万一。
玉安就这样等来了寄信的机会！
愣头青姓于，单名一个飞字。他个子极高，足有六尺多，听说当丫鬟带他进客房的时候还险些磕在了门框上。
个子高的人都手长脚长，因为常年奔波在外，于飞皮肤黝黑，一身的腱子肉，但脸上却瘦削得很。玉安发现他走进陌生的屋子后会下意识地看一圈儿周围。
“听说他是林将军很看重的新人呢。”蓼汀偷偷在玉安耳边嘟囔。
玉安点头，枕戈将手里的包袱交给了陆夫人身边的李嬷嬷，李嬷嬷查看无误后才交给于飞，道：“这是我们二姑娘的小小心意，劳烦小哥儿一同带去北疆交给林老将军。”
于飞默不作声地接过了包袱，道：“包在人在。”
玉安失笑：“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倒也不必如此看重。”
“姑娘放心，末将言出必行！”于飞却一脸认真。
这于飞单人单骑飞奔进京，在京城内只呆了一日，却买了一辆马车，在成国公府的帮助下装了整整一车的补品药材。又买了两匹马，跟在马车后替换使用。
成国公府虽进项不足，但是排场架子还在，本不会让亲戚自己出钱买这许多东西。奈何于飞此人分外固执又惜字如金，无论谁去劝说都是一句：“林大将军嘱托末将采买货物，无功不可受禄。”
几次三番推托下来，到底是成国公府败下阵来。
不仅如此，老太太还收了于飞带来的一块完整的虎皮，大太太和二太太也各有一张豹皮。皮毛柔顺，一看就是难得的料子。
三娘对于飞的好奇心最重，因于飞采买完药材的第二日恰逢太妃去佛寺祈福，街上不准闲杂人等出没，便耽搁了一天。三娘竟偷偷溜去和于飞聊了大半日。
“那个于飞八竿子都戳不出一个响儿，你们果真聊了那么多事情？”玉安和玉君满脸狐疑。
“那是自然。”三娘得意洋洋：“我一开始请教他武术，他确实不愿意搭理我。后来我就聊起了林平表哥，哪知道于飞一说起林平表哥就滔滔不绝了起来。”
玉安和玉君都有几分好奇：“哦？他都说什么了？”
三娘便道：“他说林家祖训，儿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因此林大将军和林小将军都只有一个妻子。他在林大将军麾下，林平表哥小时候将军没时间管他，黄夫人身子骨又不好，就将林平表哥交给了他。”
“你们别看林平表哥在我们面前一副十分勇武的样子，其实他小时候是个胆小鬼，不敢一个人睡觉也不敢一个人上厕所，还时常被林凤表哥捉弄。”
三娘说到此处，眼睛都亮晶晶的：“于飞大哥说林平表哥最怕大蟑螂了——天呐，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怕虫子！”
玉君笑道：“北疆天气寒冷，虫子长得都很小，京城的蟑螂其实也不大——林平表弟怕不是去过南方，见到了南方的虫子吧？”
三娘一拍手：“正是如此！是林风表哥去过南方，将一只好大的虫子放到盒子里，骗林平表哥说那是礼物。林平表哥吓得做了三个晚上的噩梦呢，后来就开始变得连小蟑螂都害怕了。”
第二日，于飞亲自架着马车离开了京城。玉安待他走后就从书房里翻出来了一张鹿皮制成的简陋地图，估摸着信件送到的日子。
“姑娘这么着急，是找林老将军有什么急事吗？”严嬷嬷看到玉安如此在意，便问：“姑娘给林老将军的信上写了些什么？”
玉安忙道：“没什么，只是问了问我母亲从前的事情。”说完，又道：“况且，我想着北疆的气候不宜病人居住，听说外祖父早有打算，在孙辈中选一人从文。我估摸着，只有林平表弟的年龄最合适。”
严嬷嬷也很赞同：“读书宜早不宜迟，平哥儿开蒙已经是晚了。估计等黄夫人的病养好，最迟今年年底，林平就要携母入京了。”
玉安也觉得世事无常：自己不过是给舅母送了些补品，竟就改了林平表弟的人生方向。只是不知，林平表弟弃武从文后，究竟还会不会取得热爱武艺的三娘的心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