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是福是祸（2/2）

声音一经传出，林阳就感觉一股与寒意相互抵抗的暖意袭来，顿时感觉身子变轻，那些令他生不如死的痛苦也随之消失。

而当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时，那藏于暗处的尸王似乎有了动作，只觉周边寒意骤然凝固成冰，就有铺天盖地地碎冰朝林阳射去。

咄咄咄--

坚冰宛若暗器，划破了漆黑的夜晚，发出刺耳的声响。林阳能感觉到其中的致命，但此时他的力气也还未完全恢复，不如说他认为完全没有躲闪的必要。

呼--

一股清风迎面而来，林阳只觉得自己的刘海稍微飘荡了些许，就猛然发现方才那势如破竹势不可挡的坚冰竟然被这看似轻微的风给全部吹散。

“不是吹散！！”林阳没看清楚，可那些被捆绑的守夜人却看得一清二楚，就连寒姑娘都惊呆了。因为这坚冰并非被吹散，而是被瞬间融化蒸发，速度之快眨眼之间。

“哟！急了？”那出手解救林阳的守夜人在化解完此次攻击之后，同样没有现身，躲藏在黑暗当中，可单从语气上听，林阳依稀能猜出他此时定是笑地有些不屑。

本以为尸王会与其出言斗争，可出乎意料的是它居然只冷哼一声，便陷入了沉寂。而这边的守夜人也非常有默契地没再说话，像是在互相警惕着对方。

可林阳却能感觉到空气中的不对，虽然看不见，但能清晰感知到有两股不一样但威力不相上下的威压正暗中较劲。而他们交战的界限，正是林阳所在之处。

这一前一后两道威压，将他好不容易顺过来的气顿时有憋在了半路。不仅如此，身体虽感觉要被挤扁了，可林阳却能感觉到自己身处冰火之中，前暖后寒，着实让他生不如死。

噼里啪啦--

全身的骨骸都在发出抗旨的声响，就像骨髓被全部抽空装入了点着的炮仗。

此时林阳的内心非常愤怒，他怒此二人居然将他的身躯当做棋盘对决。可怒又有何用，如今他为鱼肉人为刀俎，连手指动弹的力气都没有，拿什么去反抗。

“难不成我林某人真就葬身此地了吗？”

临了他的内心不自觉的闪过这样一个疑问，虽五味杂陈，心有不甘，却也出乎意料的没多大抱怨，反而还有一丝解脱的情绪。

脑海中开始闪过自己年轻到年迈的所有画面，走马观花。

没一个画面都想定格的照片，一圈一圈地将林阳围在其中，其中相连溢出的灰色绸带。从呱呱坠地，到幼儿调皮，之后不学无术离家出走，等回过神的时候双亲已逝，人老也一事无成，身边无妻无儿无女，只得一人郁郁寡欢隐藏林中。

直到那一张画面，他开始重新审视世界，开始觉得如果能平凡地过上生活，似乎也不错。可这个想法，却也止步于身体的病情。

很多时候他在想，如果当时一了百了，会不会就没那么多麻烦。

意识越发的模糊，身体的知觉也逐渐消散，林阳只感觉自己身陷深海，周围一片寂静与黑暗，粘稠、死寂、窒息如同绸带般将林阳层层裹上。

咕噜--

忽然，一个气泡从林阳身边升腾飘起，朝着前方一望无际的黑暗中涌去。气泡如开疆辟土的将士，单枪匹马冲进了粘稠的漆黑当中便没了声息。

感觉自己的皮肤开始松弛耷拉，皮肤不断老化，发丝开始银白散落，身形开始岣嵝无力。

林阳微微一笑，缓缓闭上了双目：“早该如此了，是吗？”

忽然，深海中仿佛出现了一个声音，声音湍急而密集，从身后的深渊涌上，朝林阳扑去，仿佛在回应他的疑问。

于是他睁开双眼去看，就看到一个接一个的气泡升起，迈过林阳的身躯，如蜂如潮般向前方的漆黑涌去，然后一个接一个的消失。

噗--

一道漏气的声响从粘稠的漆黑中传入林阳的耳朵，顿时，身后涌起了遮天蔽日的气泡，冲向了那突然出现的裂缝。

紧接着，林阳看到有一缕光，挣扎着挤过那细小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