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劝告(1/2)
这话宫人不敢接。
赵呈徽沉默片刻,又道:“叫人继续盯着她,若她敢伤害自己,便立刻将她扣押。”
“是。”宫人应声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赵呈徽一人,他垂着眼眸,继续看桌上脏兮兮的荷包,只觉得自己魔怔了。她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自尽,无非是想杀他却失败了,只能随口找个理由罢了,他明知如此,却还这般小心,当真是愚不可及。
赵呈徽心下烦躁,连房门被敲响了都没听到,还是宫人进来通报,他才蹙起眉头:“说。”
“将军,小姐来了。”
赵呈徽抬头:“鸳儿来了?”
“是,小姐已在门外等候。”宫人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赵呈徽应了一声:“让她进来。”
“是!”
宫人离去,赵呈徽垂下眼眸,许久自嘲一笑,这才叫人进来将灯点上。
赵鸳进来时,屋里比起先前亮堂了许多。
“哥哥。”她笑着朝他跑来。
赵呈徽不悦:“仔细脚下,真是越来越冒失了。”
“你也是越来越凶了,”赵鸳吐了吐舌头,接着注意到他眼下的黑青,犹豫一下后小心地问,“哥,你夜里还是睡不着吗?”
赵呈徽不语。
“那些所谓的名医也不过如此嘛,这么久了连这点小病都治不好,”赵鸳嘟囔一句,正要坐下时,突然注意到桌上的荷包,不由得咦了一声,“这是什……”
话没说完,赵呈徽便直接将荷包收到桌子下的暗格里。
赵鸳愣了愣,随即了然:“是殿下给你绣的吗?”
赵呈徽抿唇不语,表情看起来有些许严厉。
赵鸳缩了缩脖子,却不怎么怕他:“你不说我也知道,鸳鸯戏水的绣样,向来都是赠予心上人的,除了殿下所赠你会如此上心,别人的你绝不会这般宝贝。”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赵呈徽蹙着眉头打断。
赵鸳讪讪一笑:“不是。”
“我还有事要忙,你有话快说。”赵呈徽扫了她一眼。
赵鸳摸了摸鼻子,心思活跃时表情与商容洲有点像。
倒是好的不学。赵呈徽心烦气躁,又想要训斥她。
赵鸳大约也感觉到了他的不耐烦,急忙直奔主题:“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听说殿下如今在宫里,所以想去见见她。”
“她来也不是一两日了,怎么早不见你提此事?”赵呈徽直直看向她,仿佛能一眼将她看穿。
赵鸳只好说实话:“我这不是听说你把人囚禁了,所以有点不放心嘛,殿下心高气傲,万一被你逼急了,做出什么傻事怎么办。”
“她当初要杀你,你如今倒是不放心她了,”赵呈徽不悦,“你怎么这般没出息。”
“话不能这样讲的,当初若非殿下将我从风月之地接出来,我说不定早就被磋磨死了。”赵鸳认真解释。
赵呈徽却不领情:“若不是她,你当初也不会进风月之地。”
“可我若不进风月之地,跟着爹娘去边关的路上,说不定就要病死了。”赵鸳接话。
赵呈徽:“……”
“所以严格算下来,殿下还是有恩于我,”赵鸳没心没肺地笑了,“更何况当初她派去的那些人,我总觉得是故意吓唬我的,并非要真心杀我。”
赵呈徽眼眸微动,许久冷笑一声:“你将人心想得太好了。”
“或许吧,可我还是觉得,殿下当初对我的好,并非是逢场作戏。”赵鸳认真道。
赵呈徽闻言,顿时沉默了。
书房里静了下来,桌上灯烛摇晃,将赵呈徽的轮廓照得明灭不定。
赵鸳小心地打量他一眼,半晌叹了声气:“哥哥,你心里还喜欢殿下对吗?”
“胡说八道。”赵呈徽的脸色沉了下来。
“我是你亲妹妹,你骗不了我的,”赵鸳面露笃定,“你分明就喜欢她,否则也不会留她到现在……”
“赵鸳。”赵呈徽又一次打断。
“哥,你明明还喜欢她,何必难为自己呢。”赵鸳叹了声气。
赵呈徽瞬间没了声音。
许久,他面无表情地开口:“是她在难为我。”
“怎么会呢,殿下是个好人,肯定舍不得为难你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赵鸳认真思索一定有什么误会,”赵鸳认真思索一番,“是因为你抢了人家的江山吗?”
赵呈徽冷笑一声:“她但凡将这江山看在眼里,就不该整日吃了睡睡了吃。”
“这样……那看来不是江山的问题,”赵鸳松了口气,“那就好办了,你主动点哄哄她,殿下很心软的,说不定就会与你重归于好。”
赵呈徽本来都要将她撵走了,闻言顿时语气恶劣地反问:“她欺辱我至此,还要我主动去哄她,凭什么?”
“就凭你喜欢人家呗。”赵鸳一语致死。
赵呈徽噎了噎,表情瞬间黑了:“我不喜欢她!”
“别逞强了,将她囚禁这几日,但凡你稍微吃些东西睡会儿觉,你那些属下也不会一直找我了。”赵鸳一脸同情地说完,趁他还没发飙扭头就跑。
快跑到门口时,她又突然停下,回头看向他道:“哥,要不我去劝劝殿下吧,她很好说话的,说不定我一劝就想通了。”
“不需要,”赵呈徽绷起脸,“她不过是个阶下囚,何必在乎她的想法。”
“你呀,喜欢人家一日,就得在乎一日,否则她难过,你肯定也伤心,”赵鸳小大人似的啧了一声,“但凡你能放下她,我也不会如此劝你,可事实就是你没了她会死,所以何必要逞强。”
“若是能过得好些,放下所谓的仇恨和自尊又如何,再说我看殿下对你,也是有情的,若是欺辱的太过分了,怕是……”
最后一个音落地,赵鸳也不见了踪影,只有书房大门还开着,提醒赵呈徽某个不学好的混蛋丫头来过。
赵呈徽独自静站许久,皱着眉头坐下了。
赵鸳一路小跑,一直跑到商容洲所在的偏殿才停下,还未进门便高喊一声:“殿下!”
商容洲听到声音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某个略微瘦了些的丫头跑进来,她才眼睛一亮:“鸳儿!”
“殿下!”赵鸳一脸激动地冲过去,抱住了商容洲。
抱到一起后,商容洲才想起什么,接着面露尴尬:“你不恼我啊?”
“不必解释,我知道你并非真要杀我。”赵鸳歪头。
商容洲笑了,见她没放在心上,干脆也不再解释了。
赵鸳拉着她的手看一眼周围,不由得啧了一声:“哥哥怎么这么坏,竟然将屋里东西都搬走了。”
“我惹他生气了呗,之前不是这样的。”商容洲很有自知之明。
赵鸳轻哼一声,为她打抱不平。
屋里就只有一张床,商容洲只能拉着赵鸳到床边坐下,好在赵鸳也不介意,笑眯眯地同她说话。商容洲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乐了:“咱俩坐在这儿聊天,感觉可真够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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