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红鸾听令（2/2）

这一声呐喊，让萧岳心中猛地一沉。

他扶着墙垛往下看，兖州军已经开始扛着撞木撞击南门。

萧岳暗骂了一声，大声喊道：“北门的援军怎么没来！”

有人回答道：“已经差人去送消息了，但是还没回来！”

萧岳浑身发冷，萧铮这是不管他的死活了？

他瞬间明白过来了！

萧铮先前问他和萧翊风，谁愿意守东门这个问题，就是要他们两个人分开。

萧铮这是想借敌军的手，让他死在南门！

从始至终，萧铮的心里就只有萧翊风一个儿子！

萧岳的手开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他倏然回想起他和母亲被柳氏送出冀州城的那个大雪天。

那日，他被侯府抛弃，而他的亲生父亲，从来没有想过要找过他，甚至没有去问问，他和母亲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

他从一开始便只是萧铮无心之下的一个意外，他没有地位，在侯府也仍然住在见不得光的地方。

萧翊风从小锦衣玉食，他只能眼巴巴的站在一旁看。

就连他的妹妹萧芷宁，对方也没有叫过他一声“哥哥”。

心底埋藏多年的恨意一瞬间尽数崩泄而出，萧岳决定撤兵。

既然萧铮不想让他活，他又何必再在此处卖命？

士兵们眼睁睁地看着萧岳往城墙下走，都以为他是去萧铮送求援的消息，谁都不知道，萧岳这是要弃城门了。

走到坡道下，红鸾正小跑着上来，和萧岳硬生生地撞在了一处。

她抬眸看去，但见萧岳阴沉着脸看着她。

“主上。”红鸾有些无措。

她方才趁着战况混乱，悄然离开去给朱绍慈和朱玄忠送了话，她已经想到了出城的办法，那便是让冀州彻底大乱，萧岳没有守住城门，势必会被萧铮追究，届时她便可以带着他们离开冀州。

此时见得萧岳的表情，红鸾隐约猜到了什么。

“去哪了？”萧岳忍着怒意问。

红鸾的身子抖了一下，即便她身怀武艺，杀过很多人，在面对萧岳时，还是会害怕。

那是一种由内心深处传遍四肢百骸的恐惧。

因为她知道萧岳能救她，也能杀她。

在没找到朱绍慈前，其实她对自己的性命不是很在乎。

如今终于得以和亲人相认，她悲怆的一生有了未来，她不想死，也不敢死。

红鸾稳住心神，面无表情答道：“红鸾去城中看了看。”

“是去看你的妹妹吧？”萧岳眼神阴鸷，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红鸾的眸子倏然一缩，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向来不敢在萧岳面前撒谎，因为他一眼便能识破。

萧岳将她拉着走下坡道，“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去杀了萧翊风，否则我就杀了你妹妹。”

他转过头来，朝她露出一抹浅笑，“是先前在街边卖八珍糕的小姑娘吧？长得确实和你很像。”

红鸾猛地跪下去，“红鸾愿意为主上赴汤蹈火！还望主上切勿动她！”

若是朱绍慈死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那是爹娘留给她最后的亲人。

尽管她对萧岳有不一样的情感，可她清楚的知道，萧岳从前施舍她的那些温柔，都是有代价的，直到她没有价值的那一天，他便会立刻将她扔掉。

她可以割舍对萧岳的情意，可朱绍慈和朱玄忠，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会放弃。

“杀了萧翊风。”萧岳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要么他死，要么，你和你妹妹一起死。”

红鸾浑身发凉，闭了闭眼睛，“好。”

她复又抬头看他，鼓起勇气说道：“若红鸾杀了萧翊风，主上可否放过红鸾，还红鸾一个自由身？”

萧岳神情冷淡，对她毫无半分留恋，“等你提着萧翊风的头来见我，再和我讨价还价。”

红鸾撞上他凛冽的眼神，心知自己的请求在他的心中就是一个笑话。

她只不过是他豢养的一名刺客，又怎会在意她的去留？

可是她现在必须为了朱绍慈的生路去和萧翊风殊死一战，她不想再和亲人分开。

红鸾站起身，缓缓对着萧岳点头，“红鸾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