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莎莎的眼泪（1/2）

转眼大学的第一个假期就到了，我和任微分别回了老家。

父亲老早就在车站等着我，远远的我就看见他又老了许多，后背已经不像我离开家时那样挺拔，心里不免有些酸涩。

我陪着爸爸聊天，给他剪头发，刮胡子，讲着上海的繁华，学校的美好，描述着我吃过的美食，走过的街道。他面带微笑的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清儿，爸爸老了，帮不了你什么，以后的路还是要自己一步一步走啊。”

孙启也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莎莎，我好奇的问，“你俩这是？成了？”

心里一边想，如果成了，按孙启的性格应该早就昭告天下了，怎么会忍到现在。

孙启不说话，对着小河扔着石子。

这次见他不同以往那样没心没肺的只会傻笑，像是装了很多心事。

莎莎说“我在城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不能回家，来回太麻烦，没有地方去，就想着来你们生活的地方看一看。”莎莎说话声音很轻，时不时的看着满脸乌云的孙启。

孙启踢了一脚石头，转身往家里走。莎莎冲我摇摇头，跟在孙启身后一起离开。

晚上，我想着去孙启家蹭肉吃，小时候，我从来都是随时蹭饭的，他妈妈做的红烧肉对我来说是天下第一好吃，我的妈妈从没做过饭，爸爸笨手笨脚，做的饭菜说不上难吃，但照孙启妈还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突然在他家沿路的河边，我听到了莎莎歇斯底里的哭喊。

“孙启，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也想要纯洁美好的爱情，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颜清，明明是一样的年纪，她是那么单纯美好，可是我回不去了，我真的回不去了，我需要钱，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钱，我妈妈还在医院躺着，我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可她含辛茹苦的照顾了我十几年，她病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你不知道透析一次的钱够我不吃不喝好几年，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我只能这么做！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她如果死了，我就一无所有了。孙启，你告诉我怎么办。”莎莎无力的蹲在地上。她从来都是美丽优雅的公主，我从没见过她如此狼狈的模样。

孙启发出狼嚎一样的低吼，一拳一拳的打在布满碎石的地面上，血液浸染了石子。可能是因为太痛了，我看到他脸上布满了泪痕，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孙启哭。

孙启渐渐冷静下来，一把把莎莎抱在怀里，“我可以照顾你，我不上学了，我可以去打工，挣很多的钱，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去了。”像是哀求一样，孙启孩子般小心翼翼的说着。

莎莎一把推开孙启，“孙启，你别傻了，你知道透析一次要多少钱吗？你知道我逃不出来的，我也承诺不了你什么，给不了你纯洁的爱情，你忘了我，找一个好姑娘不好吗？为什么偏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明明有更好的出路，不要在为了我做蠢事，单凭你为我留在这个小城里，都是我一辈子都还不起的，你明不明白！”莎莎泪流满面的哭喊，那声音透着无限的绝望。

“我做的任何事都与你无关！不用你管，更不用你还什么。”

莎莎看着一脸倔强的孙启，无奈的摇摇头，流着泪，跑走了。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原来莎莎真的没有骗我，那时候的玩笑话，也正是她最难堪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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