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医馆(1/2)
南老三骑着羊先到的镇上。
镇上有三四家药堂医馆,可敲了半天只有最贵最能要钱的保和堂给他开了门。
一个十二三的学徒打着哈切说:
“哈……啊……!
你们把人放床上等一等我哈……啊……去叫师父。”
说着就往后院走,到门边还撞门上了。
栽栽歪歪的完全就没醒,也不知道咋耳朵那么好使,就能听到他跟对门慈医堂的学徒吵吵。
那边也是气人,叫什么慈医堂,叫没开门堂得了,不管他说啥,人家就一句,没到时辰呢,没开门呢,去别家吧。
南老三都要踹门了,保和堂咯吱就把门打开了,那个圆脑袋小学徒眼都睁不开还吆喝呢:
“哎哎!我们家开门啦!来这边啊!”
但凡有的选,南老三都不想去他们家,态度是挺好,可他们家也最贵!
对门慈医堂三文一包的药,到他们家就得六文。
本来大家对他们印象就不咋地,上次疫病,县里那四个保和堂的郎中过来,不提那药一包七文的事儿。
就说把脉,好不容易免费把个脉,没有疫病就得了呗,人家不得。
人家偏要告诉你虽然没有疫病,但是你这里有什么毛病,那里什么毛病,要不要开副药啊,他们可以免费写方子,直接到保和堂抓就好啦。
抓什么?拉什么?他们有钱嘛?
他们还能不知道自己有毛病,用你们告诉,你们说出来,他们是治是不治,要治,没钱,不治就感觉浑身难受。
多缺德啊!
不提闲话,南老三背着恨女瞅了一圈,看左边靠墙边有张床,赶紧过去把孩子放了下来。
摸摸脑袋,她是滚烫滚烫,南老三的心是拔凉拔凉。
“唉,八丫啊……”
南老三都不知道说点儿啥好,他那大哥大嫂可真是……唉……
南老三给她脱了鞋,看一边有被子,打开看看挺干净,闻着的一股皂角味,也没客气,拿着就给她盖上了。
进了医馆想少花都难,再被都不让盖那还有天理没。
刚盖上就听到后院有动静。
一个听着岁数挺大的问:“啥病啊?”
小学徒还是打着哈切:“不道啊。”
一个听着年轻点的问:“病人是男是女啊?”
小学徒打了老大个哈切:“没注意,是个小孩。”
那个年轻的问:“多大的小孩啊?”
小学徒:“就……背着大概这么长的小孩。”
那个岁数挺大的:“滚你爹的这么长的小孩,别学医了,滚去抻面吧你!”
小学徒:“我不会抻面。”
岁数大的:“滚你爹的去学!”
小学徒不乐意:“我不去,我喜欢抓药。”
那个年轻的也不乐意:“爹啊,你骂他就骂他老带着我干啥?再说了,那不是滚你娘嘛。”
岁数大的:“滚你……滚你的,你媳妇又没错!”
那个年轻的很不服气:“难道我有错哪?”
岁数大的很不讲理:“那不然!难道是我的错嘛?”
那个年轻的没有说话。
那个小学徒嚷嚷道:“爹你为啥打我?”
那个年轻的这才说道:“都是你的错!谁让你不看仔细!”
几人边说边掀开帘子出来。
南老三:……他们真的靠谱嘛?
胡子花白的老郎中一出来眯着眼睛瞅了瞅就直奔床上的小孩。
瞧着挺年轻的郎中看着南老三问:“你要不要把个脉?就三文钱。”
南老三:……
“我不!”南老三倔强的拒绝他。
年轻郎中颇为遗憾的砸吧砸吧嘴:“行……吧……”
南老三:……你在不满意些什么?
当然南老三没有问,因为那老头把了脉,扒着恨女眼皮儿看了看就开始骂他了:
“你怎么当爹的,这都啥样了才送来!你爹娘生你前顺着脐带把你心肝脑子全扯出来扔……呜呜呜!”
年轻郎中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低声咬牙道:
“爹!说过多少回了,面对病人要客气!”
老郎中直瞪眼:“窝堆冰银肯阔替!”
我对病人很客气!
他就是受不了蠢头蠢脑的病人家人罢了!
南老三:刚刚进门前好像不是这个样子,平时得个伤寒啥的来买药好像也不是这个样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有没有可能我是她三叔不是她爹?”
“哎?她爹呢?”小学徒好奇的问了一句。
南老三挠挠头:“搁家呢。”
可能正带着赵家人等着逮招娣吧。
扒拉开儿子的老郎中:“他腿折了?”
“没,活蹦乱跳的。”
南老三刚说完,老郎中的表情就明显的好转了柔和了,又变得慈眉善目了。
让学徒拿了针来给恨女针灸,一边让抓药,说完药名,这才跟南老三说话,问他:
“唉,你能做的了主嘛?”
南老三心里咯噔一下子:“您……能,她爹娘不管这些,有什么您跟我说。”
老郎中叹口气:
“我实话跟你说,这个孩子看着像是发了两三天高热了,也没退过,就算救回来,多半会伤到脑子,以后不会太聪明。
她的气息已经很弱了,我刚刚开的那些有几味很贵的药,一副怎么也要几十文,她至少也要吃四五副,醒了或许可以换些便宜的药,可也要吃很久……”
老郎中说到这儿就没有接着说了。
刚刚他说多半会伤到脑子其实很委婉了,至少八九成醒了之后会是个傻子。
这村里的人很多得病宁愿熬死也不治,能送来已经很难得了,可遇到这样的情况家里人一听十有八九都会放弃。
这家亲爹娘都不管,当叔叔的能送来就已经算是尽心了。
要是不治他也不好劝,只是……这样的并若是刚发热就送来,不拖这么久是没事的……
别说村里了,就是镇上县里的人都是这样,一个小病拖了又拖了,但能责怪他们嘛?
他们要是有钱哪里会不送来……
老郎中一身医术,可也治不了穷病。
南老三也是穷人,摸了摸怀里的五两银子看看侄女,又估摸了一下自己家的家底儿,咬牙道:
“我们治!”
“好嘞!”老郎中明显精神了起来,态度也更好了。
小学徒抓药,年轻的郎中拿去熬。
南柯她们找到这儿的时候天已经有一丝丝亮了。
她们以为南老三不会来保和堂,所以先去的都是其他家,谁想到竟然在最贵的地方找到了人。
南老三蹲在药堂门口,一见他们就迎了上来。
不迎不行啊,这才多久不见,怎么她媳妇还把招娣背起来了?
小孟氏都累的不行了,这孩子晕路上了,李大栓子毕竟是个男的,她又嫁了人,虽然嫁的不太像人,可让人看见了也不好,只能她背起来。
十三岁的姑娘还是很沉的,也亏了小孟氏又劲儿,本来想先把她放医馆让郎中给看看,她们再去找人,谁知道敲哪家哪家都不开门。
南柯和南谷杨精神倒是挺好的,李大拴子时不时就把他俩拎起来抱一段路,一路上倒不是很累。
南老三两口子急急忙忙把招娣也送进医馆,放下一看那裤子上全是血。
招娣是个大姑娘老郎中和年轻郎中他们只能把脉不好细看,也不好让她待在大堂,只能挪到后院,然后叫醒他们的媳妇帮忙。
南老三摸着头,头大的蹲在院里:“大拴子啊。”
“干啥?”李大栓子本来都准备走了,听他叫又站住了脚。
南老三咽咽唾沫:“急着走啥,你家又没啥人,那啥帮哥个忙,先跟着看着,我得去趟我老丈人家。”
他得去把钱取回来,不然要有啥事钱不够他上哪儿借去。
李大栓子揣着手蹲下,闷声闷气道:“成,你走吧,这有我呢。”
南老三也放心他,把怀里的钱掏出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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