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2/2)
爷爷设下的风水局,可以庇护村子风调雨顺,生人平安富贵,亡者福泽后代。
也因此,尽管我们是村子里唯一的外姓人,但却颇受人尊敬。
只是后来,国家大力倡导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破除四旧,打击封建迷信,爷爷被红卫兵当作传播糟粕的神棍骗子,进了局子。
听说爷爷在里面,受尽了苦楚,被折磨得都没了人形,一直到我出生前几天,爷爷才被放出来,但也没过多久就走了。
而爷爷原先在村子里的许多风水布局,也全都被破坏了,连同爷爷生活过的痕迹,统统化为乌有。
现在,爷爷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就是我脖子上挂着的玉坠了。
扯远了。
话说回来,我们村子是真穷。
那个时候,新中国刚刚成立不久,改革开放的春风还没吹过来呢,整个国家一穷二白,就更别提我们这种塞在山沟沟里的小破村了。
也因此,村子里的生活非常拮据,娱乐活动更是少之又少,大家每天都是过着日出而作,日落造人的憋闷日子。
毕竟,在那个年代,能吃饱肚子都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奢求其他。
当然,少是少,但并不是说完全没有。
在我们那会儿,最让人期待的,除去过年,那就是看大戏听大曲了。
在那个枯燥乏味的年代,那戏班子可是村子里人的一大盼头,也就只有他们来了,可以让原本死气沉沉的村子活起来,让大家伙儿都乐呵乐呵。
只不过,那伙戏班子来得也不多,大概一年也就只有个两三次吧。
唱戏是需要钱的。
要么是县里出钱,请村子里老百姓看。
要么就是村子里人自掏腰包,凑钱请戏班子来。
这一天,早早地,村子里的“百事通”就不知从哪儿得到了消息,四处叫嚷着戏班子要来了。
村子里人闻言,无不大喜过望——
看样子,应该是县里出钱,请大伙儿看戏来了!
很快,村子里就开始张罗起来了。
什么锣鼓,什么帷幕,什么戏台,全都在热火朝天地准备着。
在那段快活的时光里,无论是下棋的老头,择菜的农妇,或是打老婆的男人,光腚丫的孩子。大伙儿讨论的话题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伙儿戏班子到底什么时候来!
说实话,就是知青下乡,都不会有这么大的魅力,用盼星星盼月亮来形容,那可一点儿没差。
就好似嗷嗷待哺的孩子,巴巴地等着娘亲的奶头呢!
等到了开戏这天,那日头都还没落下去呢,大伙儿就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早早地赶回家开饭。
为啥?
怕赶不上开戏呗!
等到了点,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戏棚子里已经挤满了人,一个拱着一个,猪圈似的。大人的吆喝声,孩子的哭闹声,卖糖饼的,卖玉米的,什么都有,真真比过年还要热闹!
折腾了半天,大伙儿总算是拣好了座儿,有座的坐,没座的要么站着,要么蹲着。实在不行,脱了草鞋,往屁股底下一垫,咋样不是坐呀?
好不容易,大伙儿都安顿下来了,人群的嘈杂渐渐被山风隐去,大伙儿都安安静静地坐着,就等着那大幕拉开,好戏开腔呢!
可怪事就在这儿发生了。
明明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可大伙儿等了老半天,那戏台上呢?愣是瞅不见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