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沉渣泛起（1/2）

内堂，辛何愁眉不展地道：“当务之急是筹粮，这么多粮食从何而来？”

杨安玄缓缓言道：“愚已派人前往新野、巴陵筹粮，年前约摸能有十万石粮食，加上各县能自筹一些，应该能支撑一阵子。”

听到杨主簿能筹到十万石粮，辛何双掌合十念了声佛，笑道：“杨主簿真乃万家生佛，有十万石粮，汝南百姓能安然过冬了。”

杨安玄摇摇头，道：“要多准备些，以防不时之需。汝南郡内遭受洪灾，道路、桥梁、水渠损毁严重，愚想借机以工代赈修上一修，百姓有活干、有饭吃，就不会流亡他乡。”

辛何心悦诚服地道：“杨主簿想得周到，既是募工，粮食是应该多准备些。”

杨安玄斟酌着开口道：“前来做工的百姓，中午供饭食一顿，每天再发放五两粟米，你看如何？”

“足够了”，辛何在心中估算了一下，道：“仆估计前来应募的百姓会超过五万，旁郡的百姓说不定也会闻讯而来。杨主簿要有个准备，这么多人募工至少要准备五六万石粮食。若要稳妥，要筹备二十万石粮食。”

杨安玄以手抚额，叹道：“是啊，需要二十万石粮食，到哪里去找？”

辛何道：“扬州、江州、广州皆是产粮地，今年大丰收，听闻这些地方粮价回落到一百二十钱一石了，大人若得筹到钱，可以派人前去购粮。”

杨安玄摇摇头，抚着下巴道：“一来一往耽误不少时日，得想个办法让粮商主动贩粮前来。”

杨安玄冷笑道：“尔等出外循行之时，愚再三叮嘱，要据实督巡，看看尔等报来的数目，多数与各县奏报一样，莫非是商量好了。”

辛何心领神会，笑道：“那便放出风声，说汝南郡以一百八十钱收粮，商人逐利，自会前来。”

无数粮米沿着水路、官道源源不断地运往汝南郡各县。百姓看到运粮的队伍，官府四处宣扬的赈灾看来不假，原本准备出外逃荒的百姓心中安定下来，一面找着活计，一面等待赈灾灾的发放。

以一百八十钱每石的价格，上千石粟米购进了汝南府库。返回的粮船将消息带到荆州，消息随着往来的客船不翼而飞，很快江州、扬州、雍州的商船纷沓而至，清水河码头船只有如过江之鲫，找不到地方停靠。

“扑通”、“扑通”跪地声不断，“杨主簿饶命啊”、“卑职认罚”……

施平深身一抖，连忙上前跪倒，“见过杨主簿。”

很快，汝南郡大量收购粮食的风声不翼而飞，三天后开始有粮船停靠在城外的清水河码头。

林华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哆嗦地说不出话来。

“范公，别卖关子了，明日仆请范公到彩云楼坐坐。”马彬笑道。

“不瞒各位，愚从府衙的官员嘴中得知一个重要消息。”范豪捋着胡须道。

雷霆发作，雷声滚滚传出，虫豸为之敛行。

杨安玄冷着脸问道：“那个替你躬亲的属员是谁？”

“施平，你是前去安成县吧，你可知本官也到了安成县？”

“杨主簿，卑职督察不明，甘愿受罚。”

杨安玄叫库曹高泰道：“高库曹，你给估估价吧。”

看到众人殷切地看着自己，范豪端起茶水饮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地道：“杨主簿打算以工代赈，召募民伕，每日除了一顿饱饭外还发六两粮一人。”

一群小孩提了竹篮，在码头上拾取散落在地的粟米粒，一天下来也能拾到两三斤，足够一家人煮锅粥了。

身为库曹，高泰常年跟财物打交道，扫一眼便知价值在二百石以上，想起杨安玄宣称百石要抄没家产，官吏罢职，心中发寒，迟疑地道：“差不多百来石吧。”

杨安玄一摆手，冷声道：“尽管告去。拖了出去。”

“杨主簿饶命啊”，林华见杨安玄动真格，趴在地上连连嗑头哀恳，抬头对着刘炎道：“刘循行，替仆说句话啊。饶命啊。”

看着堂下侍立的陈华，杨安玄恶狠狠地吩咐道：“陈校尉，你带人抄了林华的家，将他一家老小逐出新息城。”

陈华拱手应诺，带着兵丁转身就走。

“别急，等查明之后自会处治你。”杨安玄道：“辛记室，行文安成县，安成县令孟河贪赃枉法，虚报灾情，夺去县令之职，押至新息城，由县丞范清暂理其职。着各县重报灾情，再敢虚报，严惩不贷。”

杨安玄嘿嘿冷笑，道：“替你送货的牛车已被愚派人劫下，那三车东西已运至大堂之外。来人，将东西拿上来，让大伙看看都是些什么特产？”

看到刘炎昂着头，不服不忿的样了，杨安玄讥讽道：“好一个检验库存、巡视乡里，刘循行，愚倒是听说你巡视安阳、朗陵两地，每日醉得不醒人事，莫非在梦中巡视。”

看到此次出行的循行十四人有九人跪倒，刘炎感到颜面尽失，叹道：“下官失职，无颜再任循行，愿辞官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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