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屡遭意外(2/2)
冯该手中的圆盾松木所制,寸许厚,外蒙着牛皮,十分坚固。箭头刺上去,轻松地扎破牛皮,入木三分。
杨安玄听到敌军的号角声,笑道:“冯该想撤了。众将士,绕过冯该圆阵,一鼓作气直击出营的援军。”
眼见得麾下儿郎被雍州骑射军小口小口地残食,冯该亦感无计可施,大概只能等到雍州军的弓箭用完吧。
冯该心急如焚,喝令道:“让轻骑截住雍州轻骑,不计代价。”
军中所用的盾牌分为几种,最外一层是长盾,长椭圆状,高与人齐,可立于地,有铁制也有木制,木制盾牌外蒙皮革,十分坚固,可以抵御箭只齐射。
战场与冯该军营相隔近三里,营中兵将通过号角声、旗帜挥舞等信号了解战况,但毕竟相隔了一段距离,对战况不是十分清楚。
“冯将军,敌势凶狠,困守不是办法,还是暂退回营中吧。”行军司马汪飞缩在盾牌之后,建议道。
神射营千人,其中四百是骑射手,此次骑射手全部随军南下。
另一侧,孟龙符也与冯该轻骑接战,刀槊扬起,杀声响成一团。
失去主人的战马四散奔逃,将排列出营的步卒冲乱,场面混乱不堪。
三千步卒中有弓箭手八百,冯该相信只披了面帘和鸡颈的雍州重轻骑轻易不敢往长枪盾牌结成的圆阵上撞。
追星马挂着面帘,披着鸡颈,却没有挂当胸、马身甲、搭后和寄生(1),马铠的重量减少大半,追星马脚步轻盁,一马当先。
雍州轻骑一分为二,从左右绕过冯该所布的圆阵,朝大营方向袭去。
冯该身边布满亲卫,手持圆盾替他遮挡乱箭,看到雍州军的箭只居然能穿透盾牌,冯该心中越发沉重,道:“取一块带箭的盾牌过来。”
低沉的号角传递着军令,剩下的轻骑乱纷纷地朝雍州轻骑杀去。
还有的箭只从盾牌的缝隙中挤入,不断有人中箭倒地,阵内盾墙很快变得七零八落。
冯该麾下的弓箭手还击,黑压压的箭只将阴沉沉的天染得越发森冷,只是箭只绝大多数落在了空处。
俞飞沉声应是,高举起手中弓代替军令,身后三百骑射水如同洪流倾泻般奔涌而出,
内圈的盾牌多为圆盾和小盾,木制、竹制、藤制都有,外蒙牛皮,径两尺左右,更为轻便。
看了看零乱的轻骑,冯该心如刀割,沉声道:“命轻骑聚拢向后退走,列于阵型之后。”
冯该让亲卫抽出一根自家的箭,同样的力气朝盾面扎去,仅在牛皮上留下一点浅浅的印迹。
相比雍州轻骑骑在马上,高出近丈,而且还能借助马力,圆阵内的箭手射出的箭程难免不如。
杨安玄双手握槊,横着往外摚去,铁鞭砸在槊身,将马槊砸得向下弯出弧度。
冯该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两柄战刀碰在一起,自家将士手中的刀居然被劈成两截,雍州军手中刀落在儿郎身上,带起一蓬血雨。
营中将士根本没想到雍州军能直冲入营,箭楼上兵丁看着双方混在一起厮杀的将士不敢轻易放箭。
旁边的亲卫惊呼道:“好利的箭。”
然而,雍州轻骑在八十步处开始围着圆阵绕行,俞飞朝着圆阵射出
四百骑射手一分为二,最先发威的便是他们。“嗤嗤”的箭声裂空而过,出营的轻骑立时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眼见雍州轻骑轻松地钻入已方阵营,将队形撕裂开来,已方将士下意识地避让,冯该暗道不好,而此时步卒尚相距有五十步,赶不上了。
冯该立在阵中,高声喊道:“敌近八十步,弓箭手漫射。”
冯该看着百余步外逞威的雍州轻骑,略加思索道:“让大营派出援军。”
雍州军的快刀利箭难以抵挡,与其对攻不利,自己要调整布署,据营而守,甚至退守当阳。
蹄声滚滚,冲开纷乱的步卒,杨安玄带着一身血腥冲进营中。
杨安玄挥槊指向尚未关闭的营中,吼道:“二百人一队,杀进去,放火烧营。”
杨安玄再度与孟龙符汇合一处,望着结成圆阵的冯该大军,笑道:“俞飞,让愚看看神射营的威力。”
只要自家轻骑将雍州轻骑缠住,待步卒上前合围,那些马身未披甲的战马就会被长枪穿透。
冯该所部的步卒迅速地布成圆阵,盾墙在外,长枪如林,如同一只大刺猬。
策马挥槊,杨安玄一路厮杀,不远处孟龙符策马而来,雍州的两队轻骑交夹剪过,将出营的冯该军截成两断。
杨安玄四面皆敌,以一州之域对抗朝庭,时间拖得越长于他越不利。
呼延炳目视着前方,紧盯着最前面的雍州将领。快马、长槊,还有身上的黑皮甲,莫非是雍州刺史杨安玄。
“鸣号,撤军。”
冯该军营燃起熊熊大火,东南侧的粮仓散发出粟米的焦香味,杨安玄驻马在半里外,目送冯该大军结成阵势向南撤离。
孟龙符拍拍座骑,笑道:“主公,为何不追上一程?”
杨安玄道:“人困马乏,箭只消耗殆尽。冯该是沙场老将,撤走时肯定严加防备,不要折损将士。命城中将士出城,打扫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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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注(1):甲骑具装的马铠有六件:面帘、鸡颈、当胸、马身甲、搭后、寄生。“面帘”是一块狭长的金属制的护面,上面开有眼孔,主要保护马匹面部;“鸡颈”其实是一副马颈部的护甲,由甲片缀成,前面有搭扣可以扣上;当胸;马身甲;搭后,就是马匹中后的大片护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