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往事（1/2）

冬日的风总是冷冽的，刮的人脸都生疼。但今天却似乎有所不同，阳光格外的温暖，风也轻柔了起来。

护士进来给时越检查身体，打断了刚确立关系，还正心潮澎湃的两人。

“你身上的药性已经解的差不多了，等会儿休息好了就可以自行出院了。”护士观察了片刻，嘱咐了几句就自行离开了房间。

她没问沈颜是谁，为什么会进来。工作这么多年，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她心里清楚的很。

待人离开，房间里又恢复了之前暧昧的氛围。

沈颜还有些无措，她还没准备好以女朋友的身份去面对时越。

“那个……你口渴吗？我去帮你倒杯水吧。”话音刚落，沈颜便想抬腿离开。

然而，还没走出两步，便被时越拉着手腕拽回到病床边。

“不用了，我有话跟你说。”

时越脸色好的很，脸上还挂着笑，一点不像需要进医院的人。

方才两人刚确立关系，正是高兴的时候，护士又突然进来检查，所以重要的事只说了一半。

当然，也不仅是因为这些，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沈颜离开自己的视线。

“怎么了？”时越看上去并不严肃，所以沈颜也并没有把时越说的话当回事，可即便如此，她还收乖乖坐到了病床边，等着时越说话。

“小颜，你……有没有做过梦？”

时越拉着沈颜的手，表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其实不用问他心里也大约能猜到，沈颜应该还没想起来，可是这种事情太过玄妙，他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以“梦”为起始。

“做梦？什么梦？”沈颜听见这个问题后立刻抬起头，看向时越，眼里一瞬间就没了方才的羞涩。

果然如此。

时越紧抿着唇，努力地从这些复杂的东西中理出一个线头。

他认真地看着沈颜，良久，才终于开口说话。

“小颜，我……或许就是真正的时越。”

这是什么意思？沈颜不明白，她看向时越，眼里的疑惑清晰可见。

时越不自觉地握紧了沈颜的手摩挲，开始讲述他知道的一切。

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这一切，前世今生？重生轮回？

时越不知道。

他只记得，沈颜是一个孤儿，一个被江望资助长大的孤儿。

十五岁，她凭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宁川一中，然后在那个炙热的暑假，她被江望接到江家。

时越还记得，那天的太阳有多大，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金灿灿。

沈颜就站在那片阳光下，吸引了时越的全部视线。

“小越，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孩子就是沈颜，成绩特别好，以后她就是你妹妹了，你们两个可以互相做个伴。”

时越不记得自己当时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记得他努力地故作深沉，不想让别人察觉他眼里的惊艳：“你好。”

“你好。”沈颜那时候还是个怯生生的小姑娘，眼神里都是清澈。

……

从那时候起，一家四口平静却又各怀鬼胎的生活着，直到江望突然自杀。

她离开地其实也不算突然，因为就连和他们生活不久的沈颜都看得出来，时章不是个好东西，而江望的内里，可能早就被消耗尽了。

江望的离开让时家父子的关系瞬间恶化，如果曾经的他们只是视若无睹，那现在的他们就是相看两厌。

时越开始不间断地和时章吵架，逃课，抽烟，喝酒，打架，他开始从老师口中的好学生，变成所有人眼里不学无术的恶棍。

……

那年的冬至，时越又在某个小巷口，和一群头发五颜六色，嘴里骂天骂地的小混混打架。

他嘴角都是血，校服都是污渍，头发长的遮住了眼睛，但他根本不在乎。他挥舞拳头尽情发泄着自己的怒火，吓跑了那群小混混，也吓跑了要路过的路人。

直到最后，周围已经空无一人，除了站在角落的沈颜。

“时越，跟我回去。”沈颜慢慢走过去，眼里没有丝毫畏惧的神色。

可时越却并没有理她，他捡起地上的书包，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校服，随意地擦了擦嘴角的血，之后就往巷子外走去。

他一瘸一拐的，明明刚才还狠厉残暴的人，此刻面对沈颜，却只想逃。

沈颜追上去，一把拉住时越的胳膊：“时越，你还要堕落到什么时候。”

时越低着头，企图用额前的碎发挡住自己眼里落寞的神色：“用不着你管。”

那时的夜色太深，所以雪下的似乎毫无征兆。

他们两人僵在原地，谁也不肯让步。

最后，还是沈颜率先开口：“江阿姨让我们互相作伴的。”她嗓音哽咽，眼里的泪水也再止不住，“你不在这个家里，我就没有伴了。”

或许是当天的雪太冷，冻的人心里发颤。

时越在听见沈颜的话后，也忍不住在发抖，沈颜知道，他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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