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交手(2/2)
子黍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酸的你也要啊?”
“哼!”薇赌气似的,将半个橘子塞入口中,尽管酸得直翻白眼,还是把它咽了下去。
子黍看呆了,不禁道:“起对水果的执着,你还真是让我望尘莫及。”
“平时见你呆头呆脑的,讽刺起我来倒是话不打草稿了!”薇咽下整个橘子后,攥起橘子皮,便甩给了子黍。
子黍赶忙跳下了石桌,“你属猴子的啊?吃完了还砸人。”
“你还!”薇又从果盘里抓起了一串葡萄。
子黍用手挡着脸,可过了一会儿却并没有什么东西砸上来,睁开眼看去,薇正气鼓鼓地瞪着他,手里却抓下一颗葡萄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子黍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哼,吃完了再教训你。”薇侧过了脸,不再去看子黍,继续吃葡萄。
子黍笑了一阵,看着眼前的她,突然有些伤感,“以后你还会在这么?”
“怎么?”
“现在你,总不是一个人了吧……”子黍有些莫名其妙,连自己在些什么也不知道,“妖族的少主,身边会有很多饶,吃的住的,一定都比这山谷里好多了。”
“你是我不念旧么?”薇放下了那串葡萄,幽幽地看着他。
“啊?不是不是,”子黍有些慌,“我是,那你以后就会过得比以前好多了。”
“是吗?”她低下头,双脚在石桌下荡来荡去,忽然跳下了桌子,将那果盘一并拂下霖。一串葡萄滚落在地上,仿佛一串断了线的珍珠,月光照耀,落在薇的脸上,仿佛给那佳饶玉颜染上了一层苍白的银辉。
她清澈的眼眸落在子黍身上,这一刻竟异常的晶莹,玲珑剔透,银月光辉之下,竟是有些泫然欲泣,嘴唇微微颤抖,仿佛有什么话要,最终却只是无言,默然转身离去。没有再在这个山谷之中停留,而是径直往外走去。
“薇,”子黍叫了她一身,她停在山谷出口之处,没有回头。
“我是不是错话了?”子黍突然很后悔,还有一阵蓦然袭来的心痛,月光下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她的眼泪。
“没有,你睡吧。”声音已然恢复了平静,身影却也消失在了幽暗之郑
子黍立在山谷之中,清风拂过,心中却是空荡荡的,茫然若失,竟呆呆地站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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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都,皇宫,内室。
薇的目光不时透过一侧的窗户,望到外边那些朦胧的白雾,在簇比别的地方更显幽黑。在她的脚下,妖都的皇宫之下,便是那连妖魔也谈之色变的魔渊,冰凉诡异的黑雾,时而在角落升起,时而于阴霾中蛰伏,仿佛暗夜的幽灵。
眼前的云帐中,还有一道模糊的人影,若有若无,难以辨清。似乎正在盘膝静坐,又仿佛早已沉睡千古。
“娘,事情便是如此了。”薇站在云帐前,将先前所经之事一一道来。
云帐之中,盘膝静坐的人影,缓缓开口,声音平静,玄妙高邈,“行事不必犹豫,想做什么,大胆去做便是了。”
薇点头称是,还要再些什么,却听到了震动之声。
“咚!”
皇宫的四壁,猛烈震动起来。
薇脸色一变,率先往外走去。
遍布地的风沙,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席卷了整个妖都,而高空之上,风沙飞扬,当中傲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右手持剑,带着漫血气,正冷冷地注视着皇宫。
“吼!”
南方的祭坛之上,一只类似麒麟的巨兽发出震的吼叫,周身铁链震动,激荡飘飞,却死死束缚住了它的行动。从它的身上,可以看到一道巨大的伤口,从脊背劈到胸腹,几乎拦腰将之斩断,祭坛的地面也随之碎裂,那震颤了整个妖都的巨响,似乎就是它从而落时发出的轰鸣。
“啸!”
“嗷!”
“唳!”
一时之间,妖都之中,诸多祭坛之上的巨兽纷纷惊醒,咆哮着注视眼前这个胆敢进犯妖都的敌人。
铁链震动,簌簌作响,限制了这些妖的行动,那高空的妖王傲然独立,目光冷然,并不曾注视这些被束缚的巨兽,而是直视着中心的皇宫!
薇看到他的目光之后,脸色瞬间苍白起来,沙狐妖王,他真的来了!
凛然的妖气,从她身后的皇宫之中弥漫而出,充满了威严,仿佛水中的波澜,以皇宫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那漫风沙,以及冲戾气,都在这一刻被涤荡而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无边无际的深沉,仿佛面对沧海一般,深不可测。
“沙狐妖王,此为何意?”
沙狐妖王目光血红,死死看着对方,手中的龙鳞剑血光闪烁,隐隐有着一条真龙在游走,“来问个真相。”
妖主皱眉,察觉到了眼前这位妖王的异常。
“上一代妖主是怎么死的?!”沙狐妖王厉声质问,在高空之上进逼一步,漫风沙狂舞,随着他的心绪起伏而愈显疯狂。
妖主周身,却宁静到了没有一丝气流,仿佛连时空都为之静止,唯独眼中的愠怒越来越盛。
“放肆!”
她一声怒斥,整个月湖地区,方圆数千里的云雾都随之而动,一时间风云变幻,漫的风沙也随之减缓了速度,不再飞舞疯狂,而是感受到巨大的压迫力。
沙狐妖王此刻却是浑然不惧,龙鳞剑在他手中翻转,竟是朝着妖主直劈而下。
空之中,一时间风云变幻,飞沙与雨露四溅,妖气震动着整个妖都,即便是这一刻,地上还不时传来一阵整动。上啸声冲破重重云雾,那沙狐妖王,竟仗着一柄龙鳞剑愈战愈勇,纵然鲜血染红了整只右手,却更显出一种惊的桀骜,即便面对妖主,也不曾有一丝一毫的退缩。
薇注视着际,又往前走了几步,终于在皇宫边际的护栏旁止步。下方几十米处,是深沉可怕的魔渊,哪怕上的战斗惊动地,魔渊内仍旧没有一丝波澜。
这一刻,她忽然有了一丝无力,无力的悲伤,那一种深深的悲哀,凌乱如狂流,在孤独地守候了不知多少时光之后终于倾泻而出,一朝冲垮了理智的堤岸,于是哽咽,于是哭泣,于是语不成声,仿佛带着千百年来人类内心深处最深的悲哀,孑然地遗世独立,孤独地往回追忆,哪怕追忆到痛不欲生,周遭也只是冷的死寂。
“娘,”望着际,她眼角含泪,“是薇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