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韩亡2（2/2）

嬴腾五官英气端正，是个高大魁梧的青年人。他卸下重甲，只穿了军装。嬴腾上前，躬身抱拳道：“公主有何吩咐？”

“为何要走呢？”

他对面不是许栀，而是李贤。

纵然刚才有一个人死在了他的面前，这个人还是他们朝夕相处了半个月的人，他却是那样地平静。

嬴腾忍不住再问了句：公主有何吩咐？

《留侯列传》上记载他的弟弟死后，他连安葬都没有，将所有的钱财都变卖为制造铁锤与寻找力士，做好了行刺嬴政的准备。

但嬴荷华点名了要见他。

“那，你是要放我走？”张良反问。

“贤并非阻拦于君。”

她是真的不明白这种感情。

“李贤，咸阳也是你的家。但桃夭，我都不知道她的家是不是在新郑，她却一直留在了这里。”

“将军这是答应了？”

“回秦后，荷华定将自己如何平安一事如实秉明父王。将军行军本就疲惫，荷华就不多留将军了。”

嬴腾想着哈哈大笑起来，“公主小小年纪有此驭人之法，我王定然欣慰。”

在众目睽睽之下。

许栀的心底张弛着一个十分诡异的声音。她不愿意再多想。

听服。

她看到韩安极伤的神情，他的灵魂已经远离了他的身躯。

张良倏然朝着韩安跪了下来，这是他最后一次对他母国的君王跪拜俯首。

“将军请上座。”

嬴腾身上还有没散的血味，他原本担心冲撞了公主，连想要交给她的东西也想让李贤代为转交。

许栀故意用了些王室的词汇。

许栀抬眸，握住手中茶盏，笑着说了个假话：“将军休要此言。张垣的兄长，张良在韩宫时于我有恩，请将军将其随军带回咸阳，我想请父王予以褒奖。”

年纪小，这倒是提醒了她，她偶尔还是得装得像个孩子。

“可已行刑？”

李贤太懂得这种悲凉的含义，他在临终望天时也有这种感触——无奈与愤恨交融，网织成深切的遗憾。

她不给李贤开口回答的机会，突然地揽上了他的脖子，她闭上眼睛，在他的耳边念了一遍：“桃夭死了。”

许栀在离开新郑的城墙时，她看到了张良远去的背影。

“还未，当在大军返秦时执行。”

城楼上象征着韩国的标志被大秦代替，黑色旌旗随风而扬。

何以要用如此惨烈的方式结束所有？

“公主。”看着她发红的眼睛，李贤再又开口用现代话喊了她，“许栀。”

许栀勉强抬起脸，他没再着楚地的衣袍，这身黧黑的秦国官服显然反应出一个事实：他在她入宫的这两夜，在韩国办了不少的事。

何以相爱相杀至此？

嬴腾没有作声，饮了口案上的酒。

嬴腾本在军中行走，性格自然不似文臣，他面对公主的要求，直言问了为什么要放了张平与张垣？

“张平乃韩相要与韩王入咸阳，在此之前自然要以礼相待。而其子张垣不知我的身份，将我误认作李廷尉之女，随后他放火烧楼可见其愚钝无知，不足为秦惧。”

在嬴腾登上城楼时，许栀也没有看见李斯。

张良有两次都想杀了她，他才不会愿意和她去秦国。

既然有机会，许栀怎么会让张良游离在她的视线之外。

在韩国灭亡的这一天，连同晚风也暗哑。

远处一个笑眯眯的小女孩，怀里抱着一竹简，朝他们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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