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最后一程（2/2）

江妤初坐在床沿，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她第一次见林延发这么大的火，在她心中，他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公子。

“你知道我的心，何必再问呢？”林延伸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她红肿的脸颊，“疼吗？”

她微微偏头，躲过他的触碰，摇摇头。

林延叹了一口气，垂下头，“对不起，我应该多派些人手保护你的，也不至于让你陷入危险当中。”

“林延，青阳城门上吊着那个人是谁？”江妤初强忍着泪水，艰难地地开口。

他一怔，“怎么了？他就是敌国派来的奸细，有什么问题吗？”

“是吗？”她凄凉一笑，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你当真不知道她是谁吗？”

林延蹙眉，“是谁？”

江妤初死死抓着他的袖子，痛哭流涕，“是我贴身婢女，是萍儿啊！”

林延的瞳孔猛缩，他僵滞片刻，手底下的侍卫说去抓到了敌国的奸细，当时就交由手下处理，难道……真是萍儿？

想到这里，林延顿时懊悔不已，他应该亲自去查探一番的。

“阿初，你先冷静一下。”他按着她的肩膀，耐心安慰道。

江妤初难以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凝视着他，“林延，你为何要这样做？”

林延抿唇，犹豫良久才开口，“阿初，我真的不知道……”

“呵……”江妤初凄惨一笑，“是我想多了，你堂堂东陵太子殿下，怎么会在意敌国的一个小小奴婢。“

“对不起。”林延深呼吸，握住她颤抖的手，认真地望着她，“阿初，请你相信我。”

“林延”江妤初推开他的手，冷漠地看着他，“我要见萍儿最后一面，我希望你能好好安葬她。”

“好，我现在就带你去。”

江妤初垂眸，淡淡地嗯了一声。

青阳城，江妤初刚下马车就看到萍儿披头散发的悬挂在城墙之上，她踉跄着差点站不稳，撕心裂肺的喊出声：“萍儿！萍儿！”

萍儿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木讷地看着前方，眼角溢出晶莹的液体，她浑身的血迹已经干涸，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露出的皮肤布满伤痕。

“萍儿。”江妤初泪水簌簌地落下，“对不起，都怪我，若我能早些找到你……就不会害你变成今天这副模样了。”

“萍儿……”她哽咽出声，“对不起……”

林延看着江妤初悲伤的样子，心疼不已，他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阿初，别难过了，萍儿泉下有知也不愿看见你为此难过。”

“萍儿……我要替你亲自己换一身好看的衣裳，还要替你梳妆打扮……平常都是你伺候我……今日便让我送你最后一程吧……”

江妤初把萍儿的尸体带回去后，找到一件桃红色羽纱罗裙，这是她生平最喜欢的颜色。

她坐在萍儿身边，小心翼翼擦拭着她身上的污渍，擦到下身时，江妤初手中的手绢突然掉落在地，她的瞳孔骤然放大，手臂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