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昙花一现的爱意（2/2）

“爹爹，你可以把小娘送庄子上，将她一辈子都关起来。但求求爹爹别发卖小娘......否则，几天后，公主邀我赏花，她前些日还说与我投缘，可我要怎么面对她啊？”

她这席话才算是正中云为初心巴上。

若不是姜妧还能有个婚嫁的作用，和攀附了公主强行续命，云为初怎会管她母女俩的死活？

他冷血薄情，自私自利，这点儿倒是像极了她以前那个抛家弃女的爹。

“四丫头说得对，夫人你也是做母亲的人，该为孩子想想。”

云为初虽为劝解之意，但话里话外很明显了，姜妧对他还有用，希望白氏不要闹得太难堪。

白氏不傻，但将方青鸾弄到庄子上，她定不会同意。

她这次可以轻轻揭过，但姜妧的软肋，还是要放在眼皮子底下，她才放心。

“老爷您都发话了，我还能不听吗？”白氏皮笑肉不笑，“送庄子上就不必了，养好伤罚闭门思过半年吧。”

见她做出让步，云为初满意地点点头。

这时，白氏又道，“但老爷你看，四丫头把妹妹打的，这事能就这么算了？”

她说着将怀里委屈巴巴的云水落推到云为初面前，添油加醋道，“四丫头是越发乖张不服管教了。”

云为初心疼地摸了摸云水落的小脸，他虽也见到了姜妧半张脸上的巴掌印，和一身脏兮兮的胭脂红，知道她也定受了欺负。

但嫡庶有别，尊卑有序，嫡女的作用远比庶女重要得多。

他怒道，“不服管教，便有劳夫人抽些时间重新教教规矩！但见公主之前，还是先让她静心养伤吧。”

否则弄得太难看，公主跟前也有损国尉府的形象。

白氏了然地笑笑，“我明白，定不负老爷所托。”

二人一唱一和，无人在乎姜妧满不满意，更无人在乎方氏是死是活。

还是叶红珠待人走干净了，吩咐下人将方青鸾扶回床上，又找来大夫看，方青鸾这才悠悠好转。

见姜妧憋着不肯落泪，叶红珠叹口气，摸摸她微红的面颊，“可怜的孩子，想哭就哭吧，日子还长着呢。”

姜妧朝叶红珠行了一礼，“深谢姨娘为我母女二人劳心劳力。”

“我答应过棉儿，定是会尽力而为。你这偏院也太冷清了些，大夫人刚发卖了一些丫鬟，不日府内会招些新的来，你也去挑一个贴身伺候的。”

姜妧尴尬地笑笑，“大夫人不让。”

她原本是有一个贴身小丫头的，但她还未穿过来，那小丫头就死了。

说是嘴巴不严实惹了事，从那以后，就不许给她用丫鬟。

“你只放心挑，我去同老爷说，你如今也算是有点儿分量的姑娘了，老爷不会不同意的。”

大夫开了好几副药贴，又给姜妧周身检查一番，才慢慢道，“四姑娘，姨娘的身子想必要留后遗症了，晴朗的天儿还好，刮风下雨怕是下不了床榻。”

姜妧的眼泪这才“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她谢过大夫，自己步履维艰地送走大夫后，才见伺候小娘的两个丫鬟姗姗归来。

“去把姨娘的药汤煎出来。”吩咐完，她冷着面容关上了房门。

同她们不用责骂也不用多问，她们都是大夫人派来监视她母女的工具人罢了。

服了药汤，到了后半夜方青鸾慢慢清醒。

姜妧睡在她旁边，见她有了动静，立刻挣扎起身，借着微弱烛火，小声抽泣道。

“小娘，对不起。”

若不是她全然只为自己，也不会害得方青鸾落得如此下场。

是她考虑不周，她必须道歉。

即使眼睛肿得都睁不开，方青鸾还是抬手温柔而虚弱地擦掉她掉下来的眼泪。

“不，色色......”她的声音是那么的轻柔，像风吹过又像雾气散开，缥缈朦胧，“是小娘，是小娘没本事......小娘一直让你不要争抢，但你，可是国尉府的姑娘......”

“你有着不输六姑娘的容貌，不输二姑娘的才华，是娘......一直拖累着你，”方青鸾浑浊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你什么都最好，就是不该......从我的肚子里爬出来。”

姜妧压抑着哭声，虚虚埋进了方青鸾的怀里，任由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衫。

“我以后一定三思而后行，一定好好听你的话，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所以阿娘，快快好起来吧。”

方青鸾第一次听她喊阿娘，即使疼痛难忍，也艰难开心地露出了笑容，“好，好，娘听你的......”

她轻轻摸摸姜妧的头，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明灭，她想起半昏半醒中，模模糊糊听到的叶红珠在她耳边说的话。

如果......如果，没有她这个拖累，她的女儿，一定会......走得更远吧。

她早就该明白，只要她不死，色色无论有没有错，只要让大夫人不顺心，大夫人就会拿她钳制她的女儿。

就像，一直拿白家的父母兄弟钳制她一样。

她既为人母，这辈子也要勇敢一回了。

况且……她手指颤抖地摸摸早上大夫人交给她的东西。

随后眼里闪过一抹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