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一个棋子（2/2）

姜妧示意她起身，然后平静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也不瞒你，此次事情一过，你与小碧之间，必定要死一个，但剩下的那个人，我会给一笔丰厚的报酬，助她远走高飞，一辈子不愁吃穿。”

阳光穿过犹带露珠的树冠，于二人之间倒投下割裂的一地斑驳。

站在光点下的姜妧，看起来既如罗刹般残忍又如佛子般悲悯，她红唇轻启，“你可想好。”

小翠面上表情空白一瞬，最终她满脸复杂，怔怔而言。

“给老爷下了毒的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只希望四小姐到时候，莫要食言。”

“自然。”姜妧眯着眼眸，巧笑倩兮，“你附耳过来。”

她才说了一半，小翠的脸色就苍白如纸，仿若被抽干了全身血液。

便是大夫人让她给二姨娘房间投毒，她明知此举也会害了老爷时，都没这么震惊和害怕。

等到姜妧直起身子，眉梢眼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她时。

她已双手颤抖，踉跄之下，坐倒在地，嘴里喃喃着，“不，不......”

姜妧的眼神冷了下来，“你若不愿，也行。”

她边说边拔下头上的银钗，扔到小翠身前，“自行给自己留个全尸吧。”

小翠却像被那银钗吓到了，忙缩手缩脚往后倒退，泪流满面道，“四小姐，若此事败露，跟杀了我与小碧又有何区别？不仅如此，怕是我们在府外的家人也难逃一死！”

姜妧屈膝，一把掐住小翠的面颊，“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万无一失，二姨娘和......五姨娘也会协助你。”

她松开钳制小翠的手，一脸嘲弄地低笑，“不然，我现在杀了你之后，再将你投毒之事告诉阿爹，你觉得你家人能不受牵连？”

小翠崩溃地抱紧自己的脑袋，死命瞪大眼睛，犹如疯牛般大口喘气。

“待事情临了，大夫人和阿爹斗法，无人注意之际，你才能拿着金银，带家人远走高飞，不是吗？”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小翠最后一点儿忠诚，她认命般问出最后一个顾虑。

“若到时，四小姐抖出花里下毒一事呢？”

姜妧知道眼前之人已彻底是她掌中之物了，她收回一直强势压迫的视线。

“我傻吗？明知道阿爹中毒，却事成之后再坦白，不是惹火烧身？”

小翠大惑不解，“可，老爷会死啊？”那可是您亲爹啊？

后半句话小翠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她对上姜妧云淡风轻，甚至带着无限快意的眼瞳。

小翠浑身一震，打心底泛起一阵恶寒。

她在霎那间明白了，四小姐不仅不会告知云为初，甚至她才是最想让云为初死的那个人。

她看上去早已忘却，实际上，方姨娘之死，云为初的不作为。

众人的冷漠，一点一滴，她全部记在心里。

自己之所以还能被她笑脸相迎，是因为自己还有用。

否则，小翠毫不怀疑，若刚刚自己断然拒绝，地上的这枚银钗，怕是早已插进了她的脖颈之中。

思及此处，她不敢再逗留，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无比认真道。

“四小姐放心，我，我会听话的。”

姜妧点点头，玩味而审视，“去吧，小碧就交给你了，谁来做这件事，谁来当替死鬼，你自己决定。我离府之前，会让你跟二姨娘和五姨娘见上一面。”

“别想着我走了，你二人就能串通大夫人耍什么花招。”

小翠忙不迭应承下来，谦卑的低着头，飞快离开了。

毛球走到姜妧身边，比起姜妧满腹心思，她倒是轻松，“小姐，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姜妧叹了口气，羡慕她的不问世事，捡起地上簪子。

要做的事很多，云寰这边的人已经安排好了，那接下来......

“会会五姨娘，该来的躲不掉。七哥儿之死，既然阿娘掺和了，我作为阿娘的女儿，总要去忏悔一番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