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造雁（2/2）

一进门，叶红珠正在咳嗽，咳得惊天动地，恨不得肺都咳出来。

看见姜妧，她阴沉的眼珠错了错，强忍着身子上的不适，阴阳怪气。

“如今，我决定答应与你共事，你却装大拿乔，摆起架子来了。”

姜妧佯装吃惊，“孙雁拂的事，姨娘不是不愿插手吗？是我的错，我竟不知姨娘想通了。”

叶红珠恨恨地喘了口气。

告诉姜妧有关孙雁拂的事，已坏了老爷的忌讳。

叶红珠的确有千百个不愿，再插手姜妧为孙雁拂翻案的计谋中去。

因为此事无论成功与否，就算大夫人彻底垮台，牵连进去的人，也势必要被老爷厌弃一段时间。

可派去侯府打探回来的消息，过于令她心生恐惧了。

绵儿小产是真。

更令人棘手的是，云水汀禁足这些时日，昨夜时承泽不仅见了她，还留宿在了她的院中，直到探子回来，时承泽都还没去关心绵儿的身子......

同为姨娘，叶红珠更能敏锐捕捉到失宠与复宠之间的变化。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云水绵身在侯府，小产之时还孤立无援。

“但你要答应我，帮助绵儿重新站稳侯府。”叶红珠提醒道。

姜妧莞尔一笑，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姨娘放心，二姐姐和姨娘助我良多......我岂能袖手旁观。便是姨娘不同意助我一臂之力，我也是不会置二姐姐于不管不顾的。”

叶红珠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你想让我做什么？说吧。”

听完姜妧的安排，叶红珠肉眼可见的呼吸急促，待姜妧落下最后一个字，叶红珠伸手掐住了她的胳膊。

“这种事？！徐瑄依她怎敢答应你的？”

姜妧将她紧捏着自己胳膊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冷冷笑道。

“这，就不是您该操心的事了？看好，和帮助他们成事，这才是姨娘你该做的。毕竟......”

她笑着进一步，压迫感十足地在叶红珠耳边留下最后一句话。

“此事一成，五弟弟恒哥儿，可就是阿爹唯一信任的儿子了。”

离开云府的前一日，最终是小翠秘密来到姜妧的跟前。

她选择自己做这件再无回头的事，将生路留给了小碧。

意料之中的选择，姜妧只是淡淡笑了笑，“你比我想象的要更加维护她。”

小翠苦笑着低头，“她自幼与我一同长大，这件事......她做不好的。”

“但照顾人的活，她一向比我擅长。所以请四小姐说到做到，我死之后，将银钱和她一并送出府去。”

说着她眼神柔软下来，“只要她活着，我阿父阿母就不用我这个不孝女操心了。”

姜妧沉默地喝着茶，放下杯子后，她难得面对小翠，给了个宽慰的笑意。

“放心吧，我不至于在这一点上骗你，况且，你不也留了后手嘛。”

小翠目光闪了闪，没再说话，而是恭敬地行了一礼，安静地退下了。

从小翠走出入月居的院门，这个被姜妧称之为“造雁”的棋局便正式开始了。

她摩挲着手掌中一点点化成水迹的冰块，就像她布下的一切，泥牛入海，无迹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