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退回（1/1）
“这海眼我倒是略有耳闻……”一旁的费老缓缓开口，深邃的眼神中波光流转。樊昊和司命一起将目光投向前者，在俩人“催促”下，费老不紧不慢地悠悠开口：“上次听到这个词，好像还是许多年前了。那时候我还很小，在山里跟随师父学习采药制药的手艺。”费老抬起头，思绪仿佛穿梭时空，来到群山之间。“有一次师父的医庐来了个病人，不知是中了什么毒，浑身僵硬，皮肤发黑发紫，当时情况紧急，这种罕见病症让师父愁眉不展，他必须时刻守在病人身边掌握情况，于是便让我半夜上山。当时的夜晚说来也怪，阴风怒号，黑的吓人。以前也不是没有半夜上过山，但那一次黑的不同寻常，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我就摸索着向前走，远处有着像鬼火般的亮光，也不知为什么，便鬼使神差的过去了。里面是个石窟，石窟上端坐着个死尸，早就风化了。在他怀中有本古朴的书籍，看不清书名，当时也是年强气盛，没想那么多，直接拿起来翻看，书中好像记载着大陆各地的奇闻诡事，其中便提到了这海眼。”
费老伸伸懒腰，就近找个椅子坐了下来，缓了一会继续说道：“按照书中的记载，这海眼位于东海之北，相传乃是连同海底龙宫所在，海上万事万物随波逐流，若能遇上这海眼，便能直达真龙所在，觅得长生不死。”
“那这样说，海眼岂不是凡人登仙的机缘？寻找的人应当不计其数，怎么这么多年从未听人说过？”司命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哀乐。他所问的也是樊昊心中所想，若这海眼真如书中记载这样，人人定是趋之若鹜，又怎会平平无名？
“当然不止这些……正如你们猜测的那样。关于海眼，曾有无数的人外出寻找。企图探访龙宫所在，寻得长生之道。但此去数年，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再无消息。相传，无论是海上的艨艟战舰，还是小到一叶扁舟，但凡进入海眼者，再无出来的可能。它就像一个能够吞噬万物的洞穴，无情且安静地吞噬一切。谁也不知道这些人去了何方，究竟是寻得秘境，羽化登仙，还是化为齑粉，尸骨无存。后来又经过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探索，无一人有所收获，且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后来，关于海眼，人们便只当作是一个传说，渐渐落寞了下来，这也是后来为什么没有人再提及的原因……”
费老沉声说完，一旁的司命和樊昊没有吱声。如若费老所言为实，难道他们的这趟路程还要前往东海寻找那传说之地不成？
“那本书当真奇特。在简单翻阅过后，我便揣着它离开了洞穴。不知何时，外面的天已蒙蒙亮。我赶紧找到草药，快步奔回医庐。师父师娘看到我的第一眼好似见鬼一般，后来，等到他们冷静下来，我才从师父的口中才得知，自我踏入深山采药，已然过去了三天有余，期间他们数次寻找，均未有我的痕迹。听到他们的话，我便明白，这一切都是这本书给我带来的，想到这我害怕不已，赶忙在当天夜里将那本书一并焚毁。现在想想倒有些可惜……”费老撇撇嘴，看样子似乎还有些后悔，如果当时将那本书留了下来，说不定现在对于海眼便有着明确的坐标。“看来，即使得到了情报，这其中还有许多让人费解之处……”司命沉声地说道。“樊统领，这段时间天启的日常秩序，还得仰仗你多多维护。我和费老便沉心在这王都之内，看看能否进一步破解这情报的秘密。”
樊昊点点头。事已至此。他纵使万般焦急，也并无大用，只得耐心等待。按照司命的说法。现在便组建船队向东部进发，并非不行。而是想要等到情报进一步被解读后，有更多的把握。在司命和费老的眼神示意中。樊昊不再停留，转身向着王都外走去，还是来时那一条长廊，直到回去，此时，樊昊才注意到，这条长廊上并未有连通其他区域的交口，也没有暗门或玄关类可以藏身之处。此时，他才后知后觉，自己跟随黑袍人一路走来，进入殿堂之内。他想来心思缜密，自己的身后可以确信，始终无一人存在，也没有人尾随的迹象，那司命和费老究竟是如何在自己进入大殿之后没有间隔一段时间，就从殿门出现的呢？
难道是凭空出现的？想到先前在费老的井下世界里。司命那一套惊为天人的玄妙术法。樊昊便也觉得不足为奇了。这个司命，在几十年前便成为了整个大武的国师，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真实的样貌。好像自樊昊的印象里，在他还是个娃娃的时候，司命便是这副打扮——身上永远披着不被外人所瞧见的黑袍。从他的声音来判断，好像这大几十年的日子里，时间并未使他有所改变。声音也中气十足，他的岁月好像被定格在某一处，永远不会流动，又或者说，他让时间在自己身上不再产生波动。
没想一会，樊昊便觉得浑身凉飕飕，好像暗处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心中没底，身上寒毛直竖，樊昊打了个哆嗦，终究没停下脚步仔细观望，低着脑袋，用最快的速度走出王城。
大门敞开，熟悉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只觉得分外熟悉，亲切的温暖再次回归，樊昊抬起头看向天空，晴朗一片，万里无云。和身后的这座耸立的王城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来到王都，王都宏大，内里结构复杂，刚刚樊昊所在的不过是整个王都最前列的小小部分，至于深处，他还没有资格也没有机会再进一步，更别提武威王所在的王都核心区域，大武的官员们每日也不知如何进都早朝，毕竟在樊昊的记忆里，很少有人出入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