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礁石（2/2）

“见鬼。”张钰低声说，“没办法，先把龙击枪伸出来，要是撞上什么东西，也能顶一下，毕竟这船龙骨结实，未必会断。”

“这船还有龙击枪？”贤文诧异。要知道，龙击枪可是用来攻城的巨型武器，它通体呈螺旋状，就像一个巨大的钻头。平常拖伏在特定的战车里，当战车到达城门口时，只要将其放出，厚重的城墙瞬间就会像豆腐一般松软，龙击枪不仅会向里撞击，还会在撞击的同事钻动，轻松瓦解城墙防御。可刚刚竟然听到张钰说，这艘战船里竟然也有龙击枪的存在，很难不让人去猜想最开始安装时的用途。

“这船可是集中了整个天启最好的匠人制造。”张钰喝令，“伸出龙击枪。”

李宝暖从旁边的浓雾中一闪而过，直奔底舱，片刻之后，船底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咔声，包住船首的一截硬铁缓缓地放平。隐在船身里的硬铁是一根粗长而锐利的尖角，足有两人合抱粗细，放平之后扣死在龙骨上。以碎影号的船速加上船重，任何战船碰上它只能是被冲击成两节，若是那天晚上整艘船没有陷入慌乱，人们井井有条，使出了龙击枪，能不能在那巨章触手上钻个洞出来？贤文不禁想到。伸出龙击枪之后，修长的船就像是一把快刀。

一个人疾步从底舱上来，神色匆匆，不是李宝暖，而是陈琉。

他原本在底下进行船帆的监工，看到李宝暖匆匆忙忙下去后，便听到龙击枪轰击的巨大声响，忍不住上来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大事。

看到陈琉到来，张钰正好有事安排，他看向陈琉：“给我调八个人上来，要靠得住，眼力好的。”张钰说，“要八个弩手，要配足够的箭，要火弩。”

贤文立刻明白了张钰的用意。在浓雾中航行，略能靠得住的只有舵轮，但是看不见前方的动静，不知道怎么转舵，唯一的办法是不断的射向前方，听声音看动静，或者能提早知道前方的情况。若是弩箭射出，传来了和石块等异物的撞击声，则代表前方有东西阻拦。这时候，便可以通过并排弩箭的响动情况，判断物体具体在左侧还是右侧，以及边缘大概多大。若是只有弩箭落水声，则代表前方安全。

“这个好办，这两天厨子把那条震鱼用不掉的肉给炼了，炼出几桶像水一样清澈但有很粘稠的清油，比火油还好烧，一点就着，而且可以烧很久，做火弩再好不过。”陈琉转身下去了。

浓雾外太阳大概彻底沉入海平面以下，四周一瞬间就从蒙蒙的灰色变作漆黑一片，张钰擦亮铜盒中的火种，“贤文，你跟我上去掌舵。”

水兵抬高弩机，一支燃烧的弩箭投入浓雾之中，就像是一颗小小的流星掠空而过，一道明亮的弧线隐没在雾中，许久之后听到弩箭入水的声音。这种重机弩可以射出两百步远，每射一只弩箭，没听到什么异响，水兵心里就轻松些。

大半夜过去了，八名水兵轮班，两人准备火弩，两人发射，还有四人拎着灯笼沿着船舷查看发现些零碎东西。张钰一手把着舵轮，也全神贯注地听着。陈琉正指挥船上的那些粗壮小伙子做绣花一样的活儿，不时传来他急躁的喝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