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适者生存（2/2）

凌峻之注意到，左汐整理东西时，手指微微有点抖动。

商云舟告别。

左汐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如葱白一样的手指胡乱插在发间。

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片刻放松，紧绷的泪腺也一样。

滑落吧，今晚就给自己的情绪一个机会，变成齐天的海啸，冲垮心里岁月静好的几个小岛吧，冲垮吧。

凌峻之忖度着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在经过楼下左汐房间门口时，听到了几声啜泣。

像今天这种直面陷害者甚至凶手的事，凌峻之从小就开始训练了，或许对于左汐来说，这种事一时还不太容易接受。

出于一种强者的优越感，以及心中一丝微弱的企图奚落左汐的动机，凌峻之敲响了左汐的房门。

“扣扣扣。”

凌峻之听到里面的人快速吸了吸鼻子，然后用着故作轻松却难掩鼻音的声音回答。

“我要睡了，凌先生有事明天再说好吧？”

凌峻之向来喜欢只做不说。

锁孔转动的细微声响，催促着左汐从门后挪开。

左汐没辙，赶快退后好几步，一边把头发揉乱挡住脸颊，拉开了房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凌峻之看到左汐肿胀的眼睑，“至于这么伤心？”

左汐低着头，像犯错的小学生。一张口，怎么也忍不住了，于是干脆倾诉了出来。

哪怕面前的人，只是一个有可能对她怀恨在心的丈夫。

今晚就当是她放肆地偷一个肩膀来依靠吧，她已经绝望了。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凌先生，自然不会明白我们普通人家女孩的艰辛。”

“为了不依靠家里来得到现在这份工作，我努力了很多很多年，可是，可是就为了左怡给我的莫须有的罪名，我好不容易得到的果实就要功亏一篑……”

左汐的哭腔开始让她的气息不能平稳。

“我一直期盼的靠工作赚钱，接回母亲一起生活的愿望……也要就此破，灭，凭什么！呼！哈！呜呜啊……”

左汐激动地喘不上气，蹲下身子把自己尽可能地蜷缩成一团，崩溃地大哭。

凌峻之蹲下身子，他想到了那天商云舟来丽景华府和他说的话，于是拍了拍左汐的后背。

他又站起身，半晌沉默。

“足够强大，遇到这种下流的把戏自然迎刃而解。”凌峻之睥睨着左汐，说好听话哄女人他完全不擅长，而且这个企图算计他的女人，也不配得到他的耐心和温柔。

“可是无论我怎么进步，这些都在我身边挥之不去，像摄魂怪一样不断夺走我应有的快乐！”左汐捂着脸反驳。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你的进步足够与环境变化匹配吗？不要给自己的软弱找借口。”凌峻之有些毒舌，可句句却是忠言逆耳。

是，左汐问心有愧。多年的读书生涯就是她逃避现实的手段，她自以为是地幻想，按部就班读了书，有了稳定工作，什么都会好起来，却忽略了自己其他方面的成长。

所以她对左怡、左天齐、林妙媛他们的刁难总是不痛不痒地反驳几句便作罢，所以他们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

她不能再逃避了，等待左天齐兑现承诺根本是异想天开。她要学会反击，从左天齐那里救出母亲，夺回她们应有的东西！

左汐止住哭泣，抹去眼泪，整理好心情，抬头看到的一幕让她在震撼和感动间甚至忘记了呼吸。

凌峻之站在门口，客厅里的光从他高大的轮廓边迸发，一只大手停在她的眼前，慵懒地等待她把手放进那只大手的手心。

左汐握住他的手，笑着站起身。

“久等了，凌先生。”

不过即使鼓起勇气，困境也并非仅靠一腔孤勇便可化险为夷。

翌日，又是一道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