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谢然，我要放弃你了（2/2）

“不用”，沈稚碰了碰通红的脸颊，笑得有点傻，“这里太闷了，我出去待会儿，你继续玩不用管我。”

“你等我两分钟啊，我跟你去。”

“我去吧，我出去抽根烟顺便看看她”，王石安拉住包伊宁，刚刚他一直在观察，那人说沈稚三杯倒，这不挺能喝的嘛，还能走直线呢。

沈稚慢悠悠走过二楼转角，下了半层台阶又折了回来，愣愣的盯着转角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黑色长帘。

后面跟上来的人把帘子拉开，试着推了推面前的玻璃门，玻璃门四角有很重的黄锈，吱呀作响。

“啧，这破门”，话音刚落，门框发出一身沉重的咯吱声。

一阵寒风迎面吹向了沈稚，她微微眯眼，糊成一团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些，犹豫了几秒，抬脚跨了出去。

等王石安抽完一支烟，沈稚说：“”“王石安，我们聊聊吧。”

她似乎在透过他看着某个人，让人无法拒绝。

王石安挠了挠头，妥协般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放弃，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沈稚转过身，后腰靠在栏杆上，寒风吹起她的头发，让她的表情模糊不清，“他过得好吗？”

“好啊，吃的好穿的好还有巨额家产。”

“那就好。”

酒吧大变样，新的名字，新布局新舞台新灯光已经不是记忆里的模样，唯独这里没什么变化，非要说变的话，就是变的脏了旧了。

好几年前，就在这个破旧的阳台上，被精美布置的白桌上摆放着她17岁的生日蛋糕。

那时，大家都在。

包伊宁和王石安围着桌子打闹，林慕鱼支起画板说要给她一个完美的生日礼物，姜卉在一旁喂她薯片

沈稚眼眶有些湿润，她转过头看向阳台的角落。

记忆里那里有个烧烤架，严冬一边咳嗽一边骂身边的人为什么要分给他这个苦差事。

而他身边，是沉默不语，专注认真的，逆着光的谢然。

好奇怪，她记得严冬转头满眼嫌弃的样子，记得少年注意到她的目光，转身走了过来，纤细白皙的手上捧着装满草莓的白瓷碗，风里有一股淡淡的雪松味，可一抬头，却怎么也想不起谢然的模样。

时间是很残忍的，她在慢慢地遗忘一个曾经鲜活出现过的人。

“没别的要问的了？”王石安等半天没等到她的下一句。

沈稚摇摇头，“我之前有很多想问的，但就在刚刚，我突然觉得没必要了。谢谢你。”

“不不客气。”

“你们让我好找，小稚你眼睛怎么红了？王石安你是不是欺负她，胆子肥了你”，包伊宁不放心沈稚的状态，和老同学们打了招呼后便寻了过来。

“姑奶奶，不关我的事啊”，王石安委屈巴巴的想解释又不知该怎么说。

“包包我没事”，沈稚深吸一口气，“我们回去吧，我困了。”

“好，”包伊宁没有追问下去，王石安没有弄哭沈稚的本事，只有那个人有。

“要不要我送你们。”

包伊宁：“滚。”

沈稚：“再见。”

王石安：“。。。”

“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沈稚的鼻尖被冻得通红，眼睛也快被冻出眼泪，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可眼睛里却有种让人忽视不掉的光彩。

“你告诉他，我不等了。”

尽管时至今日，少年的身影依然会毫无预兆的藏进梦里。在凋谢的蓝花楹下，阳光从光秃秃的树枝间洒入眼底，之后再看少年总会带上一片模糊光晕。

唯一庆幸的是，少年的棱角在光晕中越来越模糊。

年少的爱恋快要有始有终的划上了句号了。

王石安回到家洗完澡，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二十多个没有备注的未接来电，他赶紧回拨了过去，“大哥，知道几点了吗，我不用睡觉吗？酒吧的过户文件我已经发你邮箱了，不对，你不会因为这件事大半夜打电话来，是不是看到我给你发的照片了，照片拍的不错吧，我也没想到会遇到沈稚，”

那张照片里，沈稚靠在栏杆上，长发被风卷在脑后，她在往外看着什么，只能看到半张模糊的侧脸。

有种莫名的悲伤。

“两点，沈稚回家了吗？”话筒里传来充满磁性的声音，声音的主人似乎心情并不好，有些沙哑，平时冷漠的声音在吐出沈稚二字时，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应该吧，我走的时候她们早离开了。”

“你没有送她？”，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冷。

“我倒是想送，她们不要啊，再说还有包伊宁陪着”，王石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担心就自己上啊，自己当护花使者啊，窝在后面算什么英雄好汉。

“对了，沈稚她……叫我转告你，啧，这怎么说的出口啊。”

“说。”

“她说她不等你了。”

过了许久，久到王石安都觉得谢然是不是睡着了，听筒里传来轻轻的一声

“嗯。”

尽管他看不见对面男人的表情，但却清晰的感觉到，男人声线里无处可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