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树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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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雪站在家门口，看着面前破旧的门，门很破，年事已久，显得有些旧，上面不止有污渍，还有一些画，明显是用蜡笔画的，看起来就很幼稚的样子。

门口边上种着一盆盆草，大部分是葱和韭菜，是和邻居一起种的，这样，就算做菜的时候缺了，也不用为此专门去买。

但就是是这样，买菜的时候也还是会说，老板，我买这么多菜，就送我两根葱呗

柏雪又看了会，从回忆里慢慢回过神，打开书包，刚拿出钥匙正要开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走出来一个瘦弱的妇人。

看着眼前熟悉的妇人，脑海深处的记忆突然涌现出来。

“妈”

柏雪听见自己这么喊着，在回忆里，这么喊，应该是对的吧。

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但她应该带着哭腔喊的，毕竟自己还没清理过啊。

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面上也有些扭曲。

妇人听到这声，才反应过来到面前站着的是自己的女儿，看着天空已经暗了下来，皱起眉头，脸上慢慢浮现了不耐，扬手大力拍在柏雪背上，柏雪体力还没恢复，被打得一个踉跄。

“怎么回事，怎么现在才回来，你们不是早就放学了吗？算了算了，快进来，先吃晚饭，你爸今天晚上会晚点回来，我说你啊，你都是大姑娘了，能不能有一天是让我们不担心的…”

妇人大吼道，虽然话语似母亲的话，但这声调却似破碎的玻璃杯一样，听得搁人。

面目间皆是不满，自己这个女儿从不让自己安心，不仅学习不好，还一天到晚都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就烦。

看都不想看，今天还晚归，不知道跑哪去鬼混了，拍了一下后转身进屋。

柏雪跟在身后，眼中没有一丝不耐，但却饱含阴沉，面目间皆是冰寒。

每次都是这样，给了一巴掌之后，又妄想用温情的绳索套住自己。

柏雪来到饭桌前，乖乖坐下，饭已经盛好了，菜也很家常，明明是应该怀念的味道，柏雪却觉得心中并无所感。

柏雪一边吃，一边观察面前瘦弱，与记忆中差不多，就算是吃饭，也是个唠唠叨叨的母亲，手也没停过，时不时夹菜给柏雪，她的手腕很细，因为工作原因，手上全都是茧子，眼睛下是大片的黑眼圈，是化妆品都遮不住的程度，眼眶下微肿，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两条手臂止不住的收紧，整个人都显得颓废懦弱。

上一世，自己爱着她，却又深深的厌恶着，每天不是以祈祷入睡，而是平静，每日每夜的平静，带着恳切的心意，在这之后的日子里，她每次都在祈祷神可以让她回归这平静的日子，她并不是不怪他们了，只是那段时间经历的事，让她真的很想逃避，可惜，之后遭受的事情，也成功的让自己失去了这个愿望。

自卑而又幼稚的自己，真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这一世，现在的自己也只是重新开始，这次，她会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他们的。

柏雪垂下眉眼，装出专心吃饭的样子，低垂的眼中却孕育着无限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