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柳眉生（2/2）

她回答道：“陆大人在锦衣卫见多识广，今天的事情你肯定也看出来了，是有人针对我设计的局。”

“姑且不论眉生姑娘在里面扮演什么样的角色，都是因我而起。我可以躲得过这一次，可她一个小女子何其无辜，总不至于要将性命都搭进去。”

陆暮云默然，林寻只是一个心软的书生，不同于自己，多年身处锦衣卫这个大熔炉，他的心早就如同钢铁般坚硬。保护好自己和重要的人就可以了，旁人的性命与他有何干系？

他抿了抿唇问道：“你不担心娇娇害怕吗？”

“陆叔叔不用担心，爹爹教过我，遇到别人遇险可以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施救。”娇娇温声道，“所以爹爹自己也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屏风后，换好了衣服等着来人的柳眉生听到这话神色怔忡。

父亲还未落罪的时候的记忆再次浮现在眼前。

那时候父亲在她眼中也如同林公子在他的女儿眼中一样，是一个伟岸且永远不会坍塌的大山，教自己写字读书，也教自己作画弹琴，更教自己做个好人！

她咬破了唇。

可是今天她都做了些什么？

她助纣为虐，为了一己私利，去陷害一个愿意舍去名节甚至性命去救自己这样一个沦落风尘的下贱妓女的人。

“林先生！”柳眉生坐不住了，她绕出屏风朝着林寻月的方向行了个大礼，“奴家柳眉生，多谢林先生今日救命之恩。”

林寻月早就发现了她，此时没有没有露出错愕的。

就连一脸冷漠的陆暮云也显然早就察觉了屏风后有人，不过他并没有将他人放在眼里。

“柳姑娘不必多礼。”林寻月虚扶了柳眉生一把，让她起身。

“奴家贱命一条，当不得先生这般大义。。”柳眉生双目含泪，“今日若是真的害了先生，即使死了我也难以心安。”

林寻月眸光一闪，正色道：“姑娘有什么话只管说便是。”

柳眉生秀眉微蹙，拭去眼角的泪珠后将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这柳眉生今年十七，父亲原本在朝为官。

柳父因牵扯到朝廷党派纷争当了替罪羊被处刑，虽然没有罪及家人，柳家到底是倒了。

柳父死后，柳家家中也只剩下一个病恹恹的柳母，和柳眉生今年才十二岁的弟弟，家中钱财也早在为柳父打点的时候尽数花了出去。

京中待不下去，一家人便回了徽州老家，一家的吃喝全靠柳眉生时不时地出去贩卖字画维系。

正是因此，她被徽州通判的公子张致盯上了。

“这个张致我也见过。”林寻月思忖着，原本她还以为又是高杰在捣鬼，“他与我同在星字班。交集却不多。不过听说他书画双绝，得到过唐大家的赞赏，只是对科考不太精通，所以一直待在星字班也没有考中功名。”

柳眉生面露讥讽道：“他精不精通科考我不知道，但他那些拿出手的书画却都是我捉刀代笔，替他作的！也因为他，才害我流落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