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幽州之役（2/2）

于是，他断然离开，没有多待一秒，没有多留一刻，甚至连她是否平安也没有确认。因为他深知，陆疆一定会尽全力救她。他不得不承认，他与韩充有着一样的卑劣。

不见，不是不想见，而是为了更好的相见。甚至可能的话，他想要的是相守，并非兄妹，而是一生一世。

“可我只当你是我长兄，从未有过别的念头。长兄还是回吧，这话莫要让从母听见。”商离倏地起身，背身以对，“我待长兄，与六兄一般，若是让长兄误会，那是小九的错。小九也想护长兄周全，只因小九是长兄捡来的。”

长夜漫漫，商离久久难眠。一想到韩凛待她之心，她的内心是欢喜的，可这是不应该有的情愫，他们有各自的路要走，多余的情感只会是牵绊。

翌日笄礼，陆疆携蔡荃前来，商荇告了假，与郑嚣同往。陆冉守营，魏沿和龚辰不敢缺席，还有在宁郡的谢轩与拓跋迟。

一时间，商离小小的农舍变得嘈杂而拥挤。就像是在洛阳一般，每到宴客之时，偌大的护国公府人满为患。那时候，她总会找一个没人的屋子待着，韩凛会带着一堆吃食来找她，然后商荇也跟着一起来。

可如今，三人重聚，恍如隔世。

商荇的话变得少了，原本聒噪的一个人，如今惜字如金，脸上也不见明朗的笑容。与韩凛相似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他在玄甲卫，执行的任务都是命悬一线。据他所说，战前写遗书成了家常便饭，第一次写还有些伤感，如今只剩例行公事的麻木。

韩凛当夜便走了，所有的喧嚣热闹都与他无关，他只是来看商离，一眼便已足矣。

商离没有送他，看着他悄然离开，泪不禁湿了眼眶，他过得那般苦，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如杨宁与所说，他还是少年，该有少年郎的样子，恣意且痛快。

“我在洛阳等你们，两年后小元和狸奴冠礼，他们一定是京城最出色的少年郎！”

杨宁与也走了。

喧嚣渐止。

永安十一年，仲夏。

韩凛在慕容守城将士换防之际，以一场偷袭，与慕容部大战三天三夜，最终收复幽州之地。那一战，在史书上被称之为上阳夜袭，而在兵书上则命名为“幽州之役”，取代耻辱的幽州之变。

韩凛指挥得当，用兵如神，功不可没，擢升至征北军武威营副统领、扬威将军，创下武威营最年轻统帅的历史，同时他也是唯一一位非玄甲卫出身的武威营统帅。

北燕痛失幽州，问责韩充。韩充对此还十分得意，失幽州，而令韩凛一路凯旋，正是他的谋划。但北燕国主因与上阳守军近两年的屡屡败绩，而对韩充失去信任。

上阳夜袭之后的次月，韩充与韩凛失去联系，他动用在信都的细作与斥侯，却发现无人可用。他开始察觉到异样，究竟是谁把他在冀北的细作连根拔起。

永安十一年，孟冬。

边关守将述职之期将至，陆疆收拾行装，携同离家三载的商离回了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