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都过去了（1/2）

S林城高中。

盛夏的傍晚，燥热依旧。

梧桐坐在学校操场的领操台上，看着秦玉挥汗如雨的扶着自行车后座，耐心而温柔的教导方芳。

她十五岁那年学习骑自行车，秦玉也是这样照顾她的。

要她专心一点、要她目视前方、要她不要摔倒、要她......

如今，这些温柔都变成了方芳的。

梧桐眼睛有些酸涩，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老掉牙的破手机突然响了。

“喂，您好，哪位？”

“梧桐吧，我是王奶奶，你在哪儿？快点回来，你奶奶吐血了。”

梧桐的心立刻乱了。

奶奶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慌乱的从近两米高的领操台上跳下来，落地时，右侧的脚踝发出喀的一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尖锐的痛。

梧桐一瘸一拐的朝着秦玉跑过去，“秦玉，别练了，载我回家好吗？”

“你自己回去吧。”秦玉经过梧桐身边，脚步并未停下，甚至头都没有回。

“奶奶出事了，我们得快些回去。而且我脚好像扭了，很疼，跑不快。”梧桐特别着急。

秦玉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听说奶奶有事，也有点乱了，“方芳，我有事先走……”

话未说完，本来坐的好好的方芳也不知道怎么了，身子一歪，便从另一侧栽了下去，发出啊的一声惨叫。

“秦玉，我的腿，啊，我的腿好疼。”

秦玉被突然出现的状况吓坏了，绕过自行车扶起倒在地上的方芳，一连声的问她哪里疼，有没有事，忘记了吐血的奶奶和等着他的梧桐。

方芳也不说话，只是靠着秦玉抽抽咽咽的哭。

秦玉微垂着头，柔声的哄着，执着的问她哪里疼，要不要去医院。

梧桐愣了一下，突然觉得那两个人浑然一体，她只是个外人。

“梧桐，方芳伤的太重，我得送她去医院。你在这里等着，我把她送到医院后回来载你回家。”

从学校到医院，至少要骑行二十五分钟，不算挂号诊断和处置，来回的路程就要五十分钟。

而且方芳不是摔倒，而是跳下自行车后，有意的躺倒在地，并没有受什么伤。

显然秦玉没看出来。

或者说，他不是没看出来，而是认为方芳的情况要比奶奶更严重。

在奶奶和方芳之间，秦玉选择了后者。

梧桐特别特别失望，心口闷闷的痛。

当年秦玉父母分开后各自组成新的家庭，没有人愿意要他这个累赘，将三岁的他扔在这偏僻小城的奶奶家。

他十岁那年，秦奶奶去世，不再有人照顾他。

是她奶奶舍不得秦玉小小年纪被送去福利院，好心的留下他。

秦玉父母一再的承诺会按月寄生活费，可八年过去，梧奶奶没有收到过一分钱。

尽管如此，梧奶奶也从无怨言，如同对待自己的亲孙子一样的照顾他，推着小车卖烤地瓜烤玉米赚钱供他读书。

梧桐的失望无法用语言表达。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梧桐淡声回绝秦玉的提议，拖着疼到钻心的右脚，一瘸一拐的朝着学校大门那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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