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向隅而泣（10）（1/2）

“好，来人，将裴艳姿送至开封府。”王宣下令，让公差带着裴艳姿离开。然后转向柳素鳞道：“柳司直，你且继续。”

“我要说的，是北汉旧部利用郭嗣，意图行刺官家。”柳素鳞要说的，可谓郭嗣最重的最。

甚至某种意义上说，若不是郭嗣与犼纹者的关系，只怕要治郭嗣的罪还要等很久。

“利用？”郭嗣脸上闪过一抹愤怒，但他很快就掩饰了下来。

柳素鳞解释道：“因为犼纹者真正的合作对象是郭宿，而不是你。”

柳素鳞拿出了装有蛊虫的漆盒，其实这是郭宿故意留下，让柳素鳞发现的。目的就是要将一切都栽赃给郭嗣。

而这个计划，是这样的：

管家也就是犼纹者的郭福表面上一切都听郭嗣行事，一切都为郭嗣服务，然而实际上，却已经跟郭宿联盟，他们要利用郭天暗杀皇帝，最后将所有罪责都推给郭嗣，所以真正的弃子，是郭嗣。

“弃子？”郭嗣看向郭宿，只见郭宿跪着，既不承认也不狡辩。

郭嗣手发颤，他不可思议地看向郭宿：“你竟然……背着我跟犼纹者结盟？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郭宿。”郭宿甚是平静：“跟父亲你不是一类人，犼纹者既然要抛弃你，自然不会选个和你一样的货色。”

郭嗣的眼神是那么茫然，眼前的郭宿让他无比陌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没有我，起能有你！”

“您可以说，没有你，怎会有我的今天。不错，一切的起因，都是你啊，父亲。”郭宿突然私下了那个任打任骂的面具，转头朝着郭嗣露出了阴森的笑容：“我的一切都是你的，父亲，你不高兴吗？”

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听得郭嗣全身发抖。

王宣看向郭宿，他也不明白为何郭宿对郭嗣会这样，只能问道：“郭宿，你即是郭嗣之子，为何不劝他向善，反倒助纣为虐，甚至你有过之而无不及！”

郭宿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因为……只有谋逆罪，整个郭家才会诛九族啊。”

“郭宿！”郭嗣怒喝，却不知该说什么，他只觉得恐怖，郭宿现在就像个怪物，陌生、恐怖。

然而郭宿却继续道：“父亲，我知道你怕死，我也知道，你想开枝散叶，你还想名垂千古，你望子成龙，你想当圣人，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思考，应该如何拿走这些东西，最后发现，诛九族，才是我想要的。”

郭宿的话仿佛有魔力，听得在场众人全都不寒而栗。

只有柳素鳞，他想起，郭宿跪在郭嗣面前，忍受郭嗣的无理取闹，忍受郭嗣的鞭子。他不知道这种虐待已经多少年了，只是世人却只会觉得这是个严父，是为了让郭宿成人。

但柳素鳞却知道，只有父慈，才会子孝，而对子的慈，不应该是对乞丐的施舍。跪在郭嗣面前的郭宿，明明是亲生子，却像个卑微乞怜的乞丐，学到的，不是孝亲敬长，而是恐惧与憎恶。

郭宿认罪，而整件事也与柳素鳞推断的，相差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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