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天平之诫（2/2）

“你说得对，我的确不会袖手旁观，看你把我们的人民拖入内战——”

“人们已经相信楠熙的袭击是异邦的密探所为。来吧，劫，现在还为时不晚。再破坏几座城，整个芝云都将自愿加入我们。然后就是全艾欧尼亚！”

苦说越说越兴奋，沉浸在自己的宏伟计划中。

“喀舒利兵工厂全力生产，再控制住境外武器的贸易路线，这场战争将迅速结束。是的，我的徒儿，许多许多条生命会牺牲，但是——”

“我当刺客是因为，如果可以用一人的死换来众人的生，那就值得一换。你的‘天平之诫’让我悟出了这个道理……但你已不再关心伤亡的人数。”

“错了，是贫农与贱民的生死。”

“我就曾经是贫农和贱民。”

“没错。所以你无足轻重。”

苦说的神色冷了下来，“看来你是决定要背叛你的师父了。”

“凯影，去！”他一指台阶下的劫，“杀了劫，你就是影流之主！”

凯影精神一振，站起身来。

他与劫之间只隔了几个台阶，数米的距离。凯影看了看劫，嘴角露出一抹邪笑，迈步而下，每凑近一步，就凶险一分。每迈下一层台阶，凯影周身渗出的黑气就浓郁几分，看上去随时都会出手，将致命的暗影魔法矛头朝向劫。

“劫大师，好几十个影流弟子都等在外面，准备杀你……然后向我和苦说大王效忠。”

“他们并不效忠于你，劫大师。他们忘了是谁救了他们的性命，给他们吃的，教他们武艺，他们不讲忠义……”

劫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朝着自己走来。直到两人间的距离不足一臂，凯影忽然转身朝向苦说，站在了劫的身边，话锋一转。

“但我是认师父的。我的师父教了我忠义。”

“或许我和劫大师会择日再战。苦说大王，但我并不听命于你，我只遵循我师父的教诲。”

“劫大师，影流的忠义之辈都聚在山中。外面那些叛徒我该如何处置？”

“杀！”

劫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而凯影则兴奋道：“得令！”

他转身走向大殿外：“我在外面等你，师父。”宏伟的大殿内，只剩下苦说与劫两个人。

苦说的脸色完全阴沉了下来：“看来你的徒弟，比我的听话！”

“不是的。我曾对你深信不疑，师父。为了你，我成为了杀手和刺客。”

劫试图作着最后的挽回，“师父，我们的初衷已经变了！我们行走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难道你忘了均衡的旨意吗？超脱自身的情感、偏执以及自我，贯彻精神与物质之间的均衡，以观星寻找纯粹的公正，以……”

“够了！均衡有慎那个傻小子守护就够了，我要成为艾欧尼亚的王！”

看来师父已经无药可救了……

大殿里响起第三个人的脚步，苦说不由得愣了一下，在这脚步响起之前，苦说甚至都没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

一个安静的人影从石柱的背后走出。他身上穿着无袖的外套，掖进一条饱经风雨的裤子里。他的躯干和四肢上绑着皮革甲板、金属方条和丝绸饰带。他背后交叉背着两把剑，一把钢剑，一把魂刃。他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带着面具，但样貌特征依然藏在阴影中。

来人用粗糙沙哑的嗓音说道：“父亲……你果然变了……”

“看来你已经荒废了均衡的武艺，与灵界的感知也被麻痹，才发觉不到我的存在……是野心蒙蔽了你的眼和心吗？”

“慎，儿子……”

苦说虽然意外，但没有丝毫慌乱，很快镇静下来，冷笑道：“怎么，难道你也不愿意支持你父亲的宏图伟业吗？原来你早已和劫串通好了，怪不得这个叛徒有恃无恐。”

“加入我，儿子，我会成为历代暮光之眼里最伟大的那个，我将一统艾欧尼亚！”

“不！”

“我记得苦说的训诫……若寻求平衡，唯行必要之举……”

“观商者之法，乃得洞见。纵使天平左右数物各异，然配平仅取最微之码。”

“如是，且因万物皆无尽善极恶……故当审时度势，舍一而救众。”

“谓之，天平之诫。”

慎的声音中是痛彻心扉的痛苦，但却充满坚决。

他缓缓拔出背后的双剑。

一把是艾欧尼亚的精钢佩刀，一挥之下便能斩开人体。另一把则是纯粹奥术能量所制的魂刃，用来对付精魂鬼怪，由历代暮光之眼代代流传。

“我是此诫的执行者，我将阻止您！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