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自欺欺人（2/2）

说到这儿，他自嘲地笑了笑，“从那天开始我就怕他，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畏惧。我妈为了保护我，从初中就开始让我住校，寒暑假也尽量拖延我回家的时间，我也从来不会追问为什么，还极其配合。”

“因为我也害怕回家，怕见到那个人，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我每次见到他就提心吊胆，担心什么时候那皮带就抽到我的身上来。”

说到这儿，张涛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表情痛苦而又畏惧。

“我后来甚至后悔那天晚上自己为什么没有忍住好奇，要去偷看，那样我就可以像过去一样，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睁着眼睛装瞎子。”

“渐渐地我长大了，有能力反抗他了，可我更加怕他，怕见到他，那种害怕是深入骨髓的，不会因为我长大就消失，所以上大学后，我连寒暑假都不回家了。”

他低下头去，“我一直是个窝囊废，小时候躲在我妈身后，看着她被打后还要蜷起身子把我护在怀中，长大后我心疼我妈，但我更害怕那个叫张春山的父亲，我干脆不回家，自欺欺人地认为看不见就是没有发生。”

“直到你们说我妈杀了那个人的时候，我那些深入骨髓的害怕也随着那个人的死一下子消失了，我第一次生出想要保护我妈的想法，所以我才撒了谎，说是我推他下楼的。”

张涛说完，抬头对季瑄舒心地一笑，“我第一次像个男人一样保护了我妈，虽然并没有成功，但我却非常开心。”

季瑄看他的眼神非常柔和，甚至带了点赞赏，但问出来的话一点也不柔和，“你觉得谁会杀了张春山，帮你妈妈解脱出来。”

张涛一愣，随后摇头，“我不知道，因为愧疚，也因为躲避的心理，我平时几乎不和我妈聊我学习之外的事情，我最关心的就是我妈的身体，其他的都没注意，所以我根本想不出谁会为了我妈去杀人。”

“你昨天早上回家的时候，在屋外遇见过什么人？听见过家里有什么异常响动吗？”

张涛再次摇头，“没有。因为想到反正不能和妈在一起吃早餐，我出电梯在走廊站了几分钟，想看看能不能等我妈出来扔个垃圾什么的，就能见上一面说几句话，把早点交给她，结果等了几分钟没等到我妈，倒听见隔壁邻居开门出来，我怕被人看见了会问东问西，所以我就赶紧下楼了。”

季瑄又问了一些其他问题，但张涛回来才两天，平时和袁静基本靠电话联系，了解的事情并不多，审讯很快就结束了。

出了审讯室，季瑄往楼下走去。

方新宇跟在他旁边问：“季队，我们不用再审讯袁静吗？”

季瑄没有回答他，上了车系上安全带，问道：“袁静说奥氮平片是从叫王芸的同事那儿偷来的，陆副他们有没有去核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