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说好了别怕了(1/2)
她夹起一块辣子鸡丁欲入口,尉迟却将一碗汤摆在面前,温和道:“两餐未食,先暖暖胃。”
鸢儿放下筷子,自己端起碗,重新盛汤。
尉迟神情泰然,收回那碗汤,说道:“阿庭找你一上午,刚被保姆带出去散步,回来时,与他说几句话。”
莲藕排骨汤熬得恰到好处,却无甚滋味,鸢儿勾起嘴角:“尉总精于算计,想要达到目的,再动动脑筋不就行了。”
明目张胆的讽刺,无人听不出来。管家的目光扫向一旁的仆人,仆人们纷纷退出餐厅,不敢涉足主人的私事。
尉迟看着她,平静道:“你不是希望我对你说实话?”
“现在说实话有何用?”
“夫妻间一生都在相互磨合,你不喜欢,我改便是。”
鸢儿忍了又忍,终究忍不住,厉声道:“我气的是你从未给我选择的权利!”
“你面对的并非选择题,我亦然。”尉迟的目光掠过她怒火中烧的眉眼,语气还算柔和,“我是他的父亲,只要有丝毫救治他的可能,我都必须尝试。”
那是一条人命,不得不救,不救便是大错!
他瞬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鸢儿心中怒火熊熊,脱口而出:“那你去找白清卿生啊,她才是他母亲,我欠他什么了?凭什么一定是我生?”
话一出口,她的心脏剧痛,犹如刀绞。
尉迟眉眼一冷:“你要我与白清卿再生一个孩子?”
“……”鸢儿的呼吸仿佛停滞。
他放下勺子,汤水溢出,桌面上留下斑驳的痕迹,面容冷漠:“无论你怎么想,我的孩子,只能由你生。”
鸢儿忽然又没了食欲。
闭上眼睛,平复情绪,她准备起身,手却被他按住。
“再吃一点。”
“吃不下。”
尉迟道:“这桌饭菜,仆人从清晨七点便开始准备,鱼虾都是刚从北美空运而来,你不吃,一会儿就得倒进垃圾桶。”
鸢儿手指松开又紧握,最终还是坐下。
尉迟挑出一块鱼肉,细心剔除鱼刺,连同碟子一起放到她面前:“以伤己为代价的话,以后莫再说。”
他还是看穿了她,他知道她说出那句话,她内心同样痛苦……她怎能忍受他与别的女人生孩子?
鸢儿望着碟中的鱼肉,坦白说,洁白诱人。
但要她吃下,就等于接纳尉迟所做的一切,太难以接受。
谎言是世间最丑陋的事物,一旦揭露,再美好的事物也会变得面目全非。
鸢儿甚至觉得,他为何不能把谎言编得再完美些,这样她就不会察觉,不会陷入如今的困境。
想到这里,她自嘲一笑,顾久说她被尉迟操控成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或许是真的,她已被他牢牢掌控。
鸢儿心中闪过一幕幕回忆,近几个月的事情再次浮现。
她忽然说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 第122章 无人能晓此秘
尉迟亲自驾驭马车,穿越尉府前那片翠竹林。冬日万物皆沉寂,林木凋零,风如凄凉的诗篇穿行于枝叶间,却也显出一番别样景致。李幼安倚窗而坐,愉悦地轻吟小调。
“今日并非柠惜的忌日。”尉迟提醒道。
李幼安收起身子,含笑回应:“我知晓,只是想请你陪我去江湖乐园,不过姜姑娘在,若无借口,她必心生醋意。”她轻轻戳了戳尉迟握着缰绳的手臂,“你不是也与我一同编织谎言了吗?”
马蹄即将踏上大道,尉迟却掉转马头,在竹林中盘旋,目光始终落在前方:“你向鸢也提起了柠惜之事?”
李幼安眼神闪烁:“并未,她似乎听见了我们在书房的交谈。”
她早已察觉两人间的微妙气氛,难道姜鸢也终于忍不住质问尉迟了?他们因她姐姐之事争吵了吗?李幼安心底暗笑,还以为她全然不在意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尉迟突道:“幼安,你姐姐已离世十年,你也该释怀了。”
李幼安笑容凝固,转头望向他:“释怀?”
尉迟侧颜如画,从挺拔的鼻梁至喉结,皆是世间难得的俊美。她双瞳颤动,难以置信这话出自他口:“尉迟,你已释怀?你忘了你姐姐是如何逝去的吗?”
释怀即意味着遗忘,他竟想忘却她姐姐!李幼安怒意涌上:“这些年来,我父母一直怨恨你,认为是你害死了姐姐,禁止我与你交往。但我深知你与姐姐真心相爱,是他们不懂,我一直默默支持你们……”
她的话语绵延,从相识的回忆讲到生死相隔,声音如泉水潺潺,眼前的景致不断变换,尉迟却忆起十年前,那个向他哭诉的女孩。
——尉迟,求你,求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永远不要说出去,不告诉任何人!不!!!
马蹄骤停,李幼安未及防备,身体前倾,又被安全带拽回,话语戛然而止,震惊地望向尉迟。
“幼安。”尉迟淡漠地抬起眼,目光略带寒意,“逝者已矣,生者仍需前行,铭记于心即可,过于执着,只会伤己。”
李幼安突然感到喉间刺痛,痛得无法吞咽。尉迟向来不易动怒,总是温文尔雅,但即便不甚了解他的人,也能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无形的压力,那是他常年居高位的威严。
他平静无波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击在她心门,激起层层涟漪。
许久,李幼安才开口:“我会尝试释怀。”
只是她的手,悄然在袖中握紧。
尉迟驾车返回尉府:“我还有事,不能陪你去江湖乐园,让马夫送你吧。”
说完,他径直下车,未待李幼安回应,便吩咐马夫几句。马夫领命,跃上马车:“幼安姑娘,我这就护送您过去。”
李幼安沉默不语,眼中只有尉迟离去的背影。
十年了,他从未提及过释怀,她坚信他心中始终有她姐姐——否则四年前白清卿诞下阿庭,本应顺理成章成为尉家女主人,他又怎会因她一句“不准娶”而放弃?即使后来娶了姜鸢也,也是为了救阿庭,迫不得已,尉太太之位的牺牲只是暂时的,她坚信他们终将离婚。
而现在,他却对她说,释怀。
释怀?
他想腾出心中属于她姐姐的位置吗?为谁腾出?是姜鸢也吗?
李幼安的目光瞬间冰冷如霜。
凭她,也配?!
……
尉迟未在厅中见到鸢也,便径直上楼,轻推主卧室的门,果然看见她在床上安睡。又是背对房门的姿势,这次她显得格外松弛,显然真的入睡了。
他在床畔静立片刻,鸢也并非骨骼纤细,但那背影却透出一种脆弱之感,宛如易碎的瓷娃娃,性子却如烈马,难以驯服。尉迟悄然在另一角落坐下,未惊动她,安然守候。
或许是冬日的暖阳格外助人入梦,鸢也沉睡至黄昏方醒转。一睁眼,她察觉到身边有人相伴。室内灯火未明,月色被帘幕遮挡,仅一门缝透出微弱光芒,他隐于黑暗中,面目难辨,然而多年的默契,鸢也一眼便知是他。
只是,她感到他的目光深邃如夜空,遥远而神秘,不知思绪飘向何方。片刻后,她问道:“有何事?”
“明日风和日丽,去海边一游如何,初北他们已先行一步。”尉迟轻垂眼帘,将她颊边散落的发丝温柔地撩至耳后。
鸢也立刻摇头:“我不想前往。”
他却自顾自计划着:“我让护工带阿庭回老家,我们在外逗留几日。”
鸢也坚持道:“我不愿去。”
“起身收拾行装吧。”尉迟在她脸上轻轻印下一吻。
鸢也微怒,笑道:“你可懂得‘尊重’二字的含义?”
尉迟淡笑道:“人若久居一处,心绪也会困于其中,你想与我谈谈阿庭之事,换个环境,整理心情,我们再细细谈。”
鸢也抿唇,不再拒绝。
次日破晓,天色微明,他们启程出发。晋城并非海滨之城,所谓海边,实则是驱车三时辰才能抵达的邻市。鸢也在途中补眠,原本是倚着抱枕在车窗旁入睡,半途醒来,却发现靠在尉迟肩头。
她确信自己不可能在梦中转移位置,这定是尉迟所为。她立即清醒,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掏出手机消遣,眼角扫见窗外薄雾朦胧,颇为雅致,随手拍下,分享至社交平台。
待她刷完动态返回微信,赫然发现霍衍留言询问:“何处游玩?”
出于礼节,鸢也回复:“泽城。”
远在美国的霍衍见到她的回复,轻笑出声,如此巧合?那位先生也前往泽城探望长辈吗?
他端起桌边的茶盏,浅尝一口,深意不言而喻。
庆幸的是,尽管正值新春,路上并未拥堵,上午九时左右,鸢他们抵达目的地。车辆停在一片滨海别墅前,陆初北迎了出来,原来这是陆家的产业。
泽城虽是邻市,气候却较晋城温暖些许。陆初北仅着一件宽松的白毛衣,容颜清俊,和蔼可亲:“房间已备好,想先歇息片刻吗?小杨他们正在玩水上摩托。”
尉迟低头对鸢也说:“路上颇感疲倦,去休息一下吧。”
鸢也回首眺望海面,阳光下的波光粼粼,又看向沙滩,发现有躺椅与遮阳伞,兴趣盎然:“我去那边看你们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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