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制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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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常晞倒是不怀疑。
可她还是无法接受文宏成为她的丈夫。
所以，当听到文宏自己也不赞同这门亲事，甚至气得摔门而去时，她忍不住拍手叫好。
虽说是父母之命，可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两个当事人都不愿意，长辈们总不好再勉强吧！
她心情大好，在家里一心一意制起香来。
说起来，这还要多谢孙氏！
前阵子她受了伤，卧床休养，孙氏就趁机让她好好休息，说会打理好家里的事，还把常晗也拉上了。
常晞现在根本不怕，反正各个关键位置都是她的人，她想把家给孙氏当，孙氏才能当，否则也只有被架空的份儿。
看着孙氏她们兴兴头头地要做事，常晞索性来了个撒手不理，全凭着她们去折腾。
没几天，各种消息就陆续传到她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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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虽然担着管家的名儿，却只能一丝不差地照着家里的旧例办事，想要施展个一点半点儿，就会有管事娘子看似恭敬实则威逼地告诉她不行，她为了维持威严，驳了几次，那些人索性什么也不管了，干站着看戏，由着她闹出笑话来才后知后觉。
她自己的心腹走的走、散的散，没一个可心得力的人，本想指着常晗帮她分担一二，谁知第一天对账，就被常晗对错了账，多付出去二十多两银子。孙氏无法，只好万事都靠她自己去翻账本，搞得灰头土脸。
来回事的人络绎不绝，她处理不过来，事情越压越多······
直到有一天，常子卫问她要补好的新官服时，她才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叫人去修补。
常子卫看着杂乱无章的家里，长叹了一口气，亲自吩咐下去：“以后有什么事，还是去找六小姐示下！”
孙氏又气又愧，只得称病躲在屋里休养。常晗也讨了个没意思，从此在家里规行矩步的，倒是比以前消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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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沉香四两、芸香四两、乳香三两、广排草三两、甘松三两、丁香二两、青木香一两、苏合香半两、冰片二钱······研磨为末，筛出细粉，加蔷薇和八瓣紫莲花露、光皮木瓜捣出的汁液，再取自制的合油若干，与香末调和均匀，再加炼蜜拌成均匀湿润的膏状，这第一步就算是完成了。
这也是佛香最核心的部分，直接决定了香的气味、品级和效用。
饶是常晞经验丰富，这一步从选材到制作，也折腾了很长的时间，累得腰酸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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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白露看得啧舌：“原来做香药这么麻烦，难怪能卖得那么贵！”
常晞笑了：“这还不算费事的，若是做百和香或是花浸苏香，用料和工序还要比这复杂得多呢！”
骊珠的眼中闪过异彩：“小姐，以后我可以跟您学做香吗？”
“当然可以！”常晞笑道：“不过要等我有空才行，你可以先跟我一起做，在旁边多打打下手，慢慢的就知道了。”
紫英拍手大笑：“这个苦差终于有人主动替我了，骊珠妹妹，你可真是我的救星！”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屋里的气氛欢快而温馨。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有人来报：“林家小姐来了！”
常晞转了转念头才明白过来，是建平伯林家。
“快请进来！”常晞急声道。很快，林三小姐由大丫鬟青叶扶着进来了。
“你怎么样？我刚听见消息，说你受伤了，赶紧过来看看！”林三小姐神情焦急。她穿着月白色净面滚边披风，白色挑线裙，头上是一色银器，戴了两朵小小的南珠耳钉，素净如白兰，正是孝期中的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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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坐。”常晞十分高兴她能来看自己，忙叫人上茶果。
“你别忙了，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倒叫你费心思招待我，那我还不如不来。”林三小姐快人快语地道，说着就拉她的手，仔细看她脸上的气色。
“只是一点皮外伤，早就好了。”常晞心下感动，任由她拉着细看了半晌。
“京都就这么巴掌点的地方，车夫怎么还会迷了路？我看八成是故意的！”林三小姐十分生气地道：“这人你可得好好查查！”
她听到的是常晞在外迷了路的版本。
“家里已经查问过了，那车夫一家人都赶出了府去。毕竟当时惊动了官府，在京中闹得不小，想来知道的人家都不会再用他们了。”
“这样最好！一了百了了。”林三小姐放下心来。
“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这一年来，一应的外出、应酬几乎全免了，我一直在家里给祖母抄经书，前儿去庙里进香，恰好遇见了文小姐，听她说了才知道。”
她面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一听就急坏了，忙赶了过来，谁知还是来的太晚了。”
常晞安慰她：“你来得不仅不晚，还正是时候。”说着就拿出制了一半的佛香，请她帮着品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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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三小姐果然大感兴趣，忙跟着她到了隔间。
“香味醇和恬淡，又带有花果的清新，真是好闻！”林三小姐笑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常晞把参加大会的事和她简单说了。
林三小姐想了想，斟酌着道：“若是参加香会，我倒觉得，可以试着将花果的香味稍稍做重一些。”
常晞大奇道：“我看了往年获胜的香评，拔得头筹的大都是檀香和松柏香为主，我在其中加了点花香，本就有些冒险，为什么还要再加重呢？”
林三小姐有些为难地道：“我也只是随便说说······”
常晞觉得她的话没说完，但也不想逼她，于是试探着道：“不如我们做两种来比较一下，看看哪种更合适。”
“太好了！”林三小姐也是懂香料的，连忙自告奋勇想要帮忙。
常晞却知道她出来一趟不容易，不想让她在这些事上耗费时间，就拉着她往后花园里闲坐。
两人喝着林三小姐最喜欢的龙井茶，说说笑笑的，话题渐渐转到了文萱的身上。听说她过了中秋节后要跟着她母亲，去江南的堂叔祖家探亲，两人的语气中都带着一丝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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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晞的母亲就是江南人，而她自己两世为人，都没有去过江南一次。
不是不好奇，只是一来没有机会，二来，也不知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
也许是察觉到常晞语气里的伤感，林三小姐眨着眼睛对她笑道：“到时候让她给我们带些东西回来吧。”
常晞闻言就打趣道：“好个厉害的小姑子！嫂子还没进门呢，就想着要这个要那个了！”林三小姐笑着来呵她的痒，常晞忙用手挡着躲避，两人闹成一团。
青叶和半夏互相看了一眼，忙笑着上前拉开了两人，常晞收敛了笑容，问：“是不是等过了孝期就迎娶？”
林三小姐道：“是啊！文小姐的年纪也不小了，不宜拖得太晚。”文萱和常昭是同岁，再等两年，确实算大姑娘了。
“到时候可要给她备一份添箱礼才是······”文萱前阵子还托人送了些金疮药来给常晞，常晞对她的印象不错，也愿意投桃报李。
林三小姐听了不依：“那你岂不是要算她娘家人了，那我怎么办。”
常晞见她神色俏皮，明显是在开玩笑，也乐得和她拉扯，很快就到了申初，林府的马车果然又早早来接人了。
到了最后才，林三小姐跟她低声道：“我二姐的事想来你已经听说了，各人有各人的命，你我都没有法子，就不要为无能为力的事而忧心了。”竟然反过来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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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玲珑心肠！
常晞长叹了一口气。
林三小姐又捏了捏她的手，才转头出了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