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茶艺演示(1/2)
前一秒还张牙舞爪的墨菲斯托看到哈德里尔伯爵,下一秒就扔了佩剑,像乳燕投林一样扑向他的父亲,墨菲斯托双臂环抱着哈德里尔伯爵的脖子,柔弱无骨地倒在他怀里。墨菲斯托此刻像一只吸饱了血的恶鬼,眼底的青黑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阿拉戈克见父子二人像劫后余生一般抱在一起,露出一副没眼看的表情别过脸去。墨菲斯托委屈巴巴地说道,“呜呜呜,爸爸,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我做了好长一个梦,梦见我死掉了,妈妈想给我报仇,却被卡修斯家的人杀掉了。”
艾蕊萨在一边听得满头黑线,这货怕不是从加克尔戏剧专业转过来的吧?不但变脸技术一流,竟还是个茶艺大师。艾蕊萨算是看出来了,哈德里尔伯爵自带出场特效,就是把墨菲斯托的经典款绝命魔药师皮肤换成限定款的茶艺大师皮肤。
“怎么会呢,报仇这种事是爸爸该去做的事情,墨墨,你听着,如果你再遇到那种凶恶残忍的强盗,大不了就把钱财宝物交出去,破财免灾,在爸爸眼里,哪怕是价值连城的财宝,也比不上你重要。”哈德里尔伯爵温柔如水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墨菲斯托倔强地抬起头说道,“不,我那些符咒都是爸爸给我买的,我怎么能让他们落在强盗手里,那不就玷污了爸爸的心意么。”
听到“强盗”二字,阿拉戈克索性用绣着金线的手帕掩住口鼻,梵尼克斯的脸色就像吃了苍蝇了一样难看,他愠怒地说道,“哈德里尔,你儿子躺在那里装死把我们骗得团团转,你又借机砍伤我儿子的证人尼亚,让她无法张口说话,现在你儿子醒过来生龙活虎地舞刀弄剑,我儿子现在还疼痛难忍挣扎不能起身,你们不该给个说法吗?”
“爸爸,我头好痛啊,好像有虫子在我脑袋里爬...”墨菲斯托像生病的小猫一样依偎在哈德里尔伯爵怀里,用那双泫然欲泣眼睛看着他。哈德里尔伯爵看着儿子脖子、肩膀和大腿上的伤痕双眼几乎能冒出火来,“你家卡修斯分明是想要了墨墨的命啊!你怎么有脸向我讨要说法,既然你非要如此胡搅蛮缠,我们就去国王面前说个明白!说墨墨在学校卖魔药是吧,好,大不了我认罚,你别忘了,你跟我家墨墨做着同样的生意,压在十字监察会里举报你的信件,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不怕告不倒你,我就是倾家荡产,也不会让我儿子将来哪天不明不白地死了!”
“你!你儿子!”梵尼克斯伯爵看着哈德里尔伯爵这副鱼死网破的样子,也不敢言语,墨菲斯托哼哼唧唧地说,“爸爸,我头好痛,好像有虫子在啃我的头盖骨,我...我眼睛看不清东西了。”哈德里尔伯爵闻言,抱着墨菲斯托冷冷地瞥了一眼梵尼克斯伯爵,墨菲斯托楚楚可怜地说,“爸爸,我能活着出来见你就已经是万幸了,大不了我不念了,再也不碍着他们的眼,经此一遭我也想明白了,只要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就足够了。”艾蕊萨听了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如果墨菲斯托这样的大魔王都要辍学,那卡修斯是不是该隐居乡村?
“我苦命的孩子啊,我回去就将佩姬送去修道院,把你和你妈妈接到伯爵府住,是我对不住你母亲啊,竟让她流落在外那么多年,我本来想着送你来这里读书出人头地,谁承想碰上这样的祸事,在学校的宿舍里遭了强盗杀人越货啊!”哈德里尔伯爵吸了吸鼻子悲愤地说道,作为生产商,哈德里尔伯爵向来对这杯加冰绿茶百喝不厌。
阿拉戈克和梵尼克斯的脸色像吃了翔一样憋得通红,阿拉戈克压着怒气地开口说道,“爱德华,我们带你儿子去圣特雷萨检查一下,如果落下什么伤病,我们医疗院一定会全力治疗。”
“那...那就多谢老师好意了。”墨菲斯托那双破碎蓝宝石般的眼睛闪着泪花,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他接着说道,“艾蕊萨,我想,你该去医院看看,我记得你跟梵尼克斯伯爵争辩的时候突然晕过去了,你哥哥布莱恩都急坏了。”墨菲斯托走过来抓住艾蕊萨的手腕,拉着她从高大的骷髅马上跳下来,贴着她的耳朵说道,“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我会惩罚你,让你和你的婶婶像奥古斯塔那样吊在木笼里三天。”
“墨菲斯托,你要我怎么做,说我自己受到了梵尼克斯精神力攻击吗?”艾蕊萨低声说道,“我和奥古斯塔辛苦搬来的骑士已经被你抢去了,我也帮你甩锅了,等到这件事结束以后,我就会离开圣约翰骑士学院,离你远远的。”
“你想去哪里?敢在我清醒时要我命的人,你还是第一个!你生于穷乡僻壤,自然不会知道,亡灵法师强大的魂体是你的第二条命,可惜,你两条命现在都是我的了,艾蕊萨,我给过你机会从我身边全身而退,可是你自己不中用。”墨菲斯托用力地拍了拍艾蕊萨的脸,艾蕊萨低头抓着他缀满金珠子的袖口轻声说道,“好,我不走,我不走。”几人出了门,被墨菲斯托一路抓着胳膊的艾蕊萨怔怔地抬头看着天空。
圣约翰骑士学院的夜空没有闪亮璀璨的星星,只有低低的云,透着阴郁的蓝色,就像那杯仿佛蚕食血肉的鲸落魔药,也许明天就会下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这在极炎年是个好兆头。上一个极炎年,终年无风无雨,平整的大地都被晒得皲裂,像被海水退潮时被遗落在岸边脱水而死的鱼儿身上的鳞片。
“你怎么就像被押上刑场了一样?我可是希望让你好好活着的啊。”墨菲斯托贴在艾蕊萨的耳朵上说道,艾蕊萨看到前面不远处停着两辆华丽的马车,两匹同体雪白的马轻轻扇动着雪白的翅膀,用大海般湛蓝的眼睛看着他们,车厢是圆滚滚的南瓜形,镶满了海蓝色的宝石,她用柔弱破碎的声音说道,“我想回家,我想看看我的父母了。”墨菲斯托掩着嫣红的嘴唇笑得花枝乱颤,眼角的美人痣越发妩媚动人,“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个离家出走的女孩被送到我们黑洞旅馆的地窖,刚送进来的时候就穿着一件拷绸的衬裙,她那时也哭喊着要回家,后来在那里养了不到半年,穿戴得像个洋娃娃似的,她妈妈亲自来接她都接不走呢。”墨菲斯托摘下一粒袖扣丢给她,“给你了。”
阿拉戈克招了招手,那名为拜尔斯的银甲骑士便走过来亲吻了一下他手上的戒指,阿拉戈克冷冷地瞥了墨菲斯托一眼说道,“既然人都出来了,就把那屋里的臭虫清理掉吧,看啊,再有两个小时太阳就升起来了。”说着,用手里绣着金线的手帕擦了擦鼻子,拜尔斯顺从地低下头,“是,大人”,阿拉戈克抬起胳膊,赛文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胳膊出了门,一袭血色红衣,在血月乌云之夜迎风飘扬,像极了在前线奋勇拼杀得胜还朝的将军。
“看啊,原来在他眼里,给他上赶子送钱的鲜嫩韭菜,竟是些不配见光的东西。”艾蕊萨脸上罕见地露出幽怨的表情,夜晚冷嗖嗖的风吹乱了她额前凌乱的刘海,她冷冷地说,“乔治这几年的上学花的钱早就掏空了家底,他天天给我们画饼,说要做个屠龙骑士,把叔叔婶婶的名字都刻在迎曦塔上,可是婶婶从来没想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想他平平安安,顺心如意,如今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如愿了。”
墨菲斯托只是淡淡地说道,“这不是你一个平民该说的话,给钱的是奴隶,收钱的才是大老爷,在德斯梅乌斯统治下的国度,只求平安的人可能连活着都很难啊。”墨菲斯托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艾蕊萨闻言下意识停下来回头,下一秒,宿舍楼里像炸了锅一样,传来兵刃相撞的声音、充满恐惧的求救声、痛苦不堪的哀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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