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渺小的自私（2/2）

似乎是察觉到了对方的心思，徐宽当即便告辞离开，整片空间之中只剩下善魂一人陷入沉思之中。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终于抬头看向那仍旧暗淡无光的黑色核心，满脸的愧疚与歉意。

“对不起，还要让你再睡一会儿了。

我已经太久没有亲身体会过外面的世界了。

就让我再任性自私上这一次吧，就这一次。”

当初是因为她的怯懦与弱小，神魂才在原石的影响之下分裂出了善恶双魂。

善魂主内，负责维系整个神魂的稳定和意识的清明。

恶魂主外，负责迎战各路牛鬼蛇神，获取强大的力量。

这同样是她自己定下的规矩。

所以现在她主动违背了这一点，让善魂心中感到一阵内疚。

说来讽刺，先前恶魂还清醒，没有接触到原初之力的时候，还曾经无数次邀请她掌控身体体验一番真正的现实。

可那时的善魂却死守着自己所制定的规则不放，压根没出来几次。

反倒是现在恶魂陷入沉睡，她却主动打破规则来掌控了身躯。

越是如此想到，她心中的愧疚感也就越强。

但最终对亲身体会与经历的渴望终究战胜了一切，善魂意识转眼便掌控了这幅阔别已久却又无比熟悉的身躯。

没有半点生涩的感觉，只是在瞬间就完全适应了。

说到底这还是她自己的身体，当然不至于连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不过在看到眼前的场景，听到那来自神魂之中的惨叫之后，洛玉芊善魂身躯却猛地一颤，几乎要尖叫出声来。

方才还表现得沉稳和善的徐宽，现在居然在生生撕裂他人的神魂！

作为亲身经历过神魂撕裂的人，善魂自认为应当对这种痛苦有相当程度的发言权。

虽然那时候她年龄还小，但已经开始记事了。

原石的撕裂速度相当之迅速，整个过程只在瞬间完成。

但之后带来的剧烈疼痛根本让人无法忍耐，那是无可抵御，难以抗拒的强烈痛苦。

甚至现在回想起来，她仍旧觉得神魂在隐隐作痛。

与其忍受那种痛苦，还不如直接死掉比较好，这并非石什么夸张之言，而是她当时的真正想法。

如果不是当时有衔尾蛇成员竭力稳住了她的神魂，恐怕根本不必支撑到现在，早就在当时乱世的夜晚之中一命呜呼了。

可现在徐宽的动作却显得异常轻柔。

那并不会让神魂上的痛苦削减半分，反而会更加加剧疼痛的感觉，甚至直接导致对方意志崩溃，最终沦为一具行尸走肉。

她不知道徐宽为何突然采用了如此极端的手段，但在隐约察觉到对方神魂之中传来的熟悉感觉，善魂便径直停下脚步。

“原初之力！这家伙跟衔尾蛇有关！”

善魂不知道千离现在的模样，更不知道对方和恶魂之间的交易。

毕竟那时她还在沉睡之中积蓄力量，等待着原初之力的侵蚀达到临界点，舍命重塑神魂。

哪里有精力观察外界的情况。

而且两个神魂虽然能够一定程度上共用感官，但记忆却并非是相连的。

所以善魂认不出千离来说也正常。

但对与原初之力却是再熟悉不过。

毕竟是折磨了长达一年之久的力量，现在神魂空间之中还封印着相当庞大的一团等待解决。

跟衔尾蛇产生了交集的家伙，不说人人都有问题，至少放一个杀一个绝对有遗漏。

善魂相信徐宽绝不会是那种不顾是非就乱杀一通的人。

虽然现在所用的手段有些残忍，但若对方真的是衔尾蛇的核心成员，如此本就是他罪有应得。

她是善魂却也不是圣母，尤其是在面对恶人的时候更是绝不会心软。

这也是为什么先前徐宽说洛玉芊的两魂纯度不足的原因。

善魂保持着些冷酷无情，恶魂也保持着对同胞的深切善意。

虽然作为斩三尸的修行来说并不完全，但作为同伴来说，有这样的性子却是极好的。

“洛道友醒了啊，稍等片刻，我很快就好。”

觉察到身后的动静，徐宽转身微微点头示意，而此刻在他手中，正是即将彻底剥离出来，那属于千离的一缕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