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这条命，给你了（2/2）

“在我心里，你依然是三皇子渊儿。”

说罢，沈惜年伸手拉住他的衣角，转身就要往沈思远的方向跑。

沈思远已经抵挡了两个刺客的进攻，此时正背靠墙壁，粗重喘息。

沈惜年迈步，刚踏出去半步，整个人身子往后一歪，划过一道弧线后，旋转身子跌入陈渊怀里。

他双手用力箍住她，揉在胸中，似乎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得到了答案，陈渊反而不急了。

他瘦了许多，瘦得几乎可以透过单薄的衣衫，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上分明的骨骼。

棱角分明的骨骼，硌得沈惜年浑身阵阵疼痛。

然而，她却没有挣脱，被他突如其来的情绪感染，竟然也忘了现在仍然身处险境。

沈思远喘着抬眸，看着不远处拥在一起的二人。

心底情绪晦涩难辨。

沈惜年第一次遵从内心，将头埋进陈渊的怀里，吸了吸鼻子，没有曾经的皂荚清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风尘吹过的沧桑。

她脸埋在衣衫里，声音窒闷。

“好了，渊儿乖，我们快走，这里太危险了。”

陈渊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年儿，你今天真美。”

声音很轻，带着几分颓丧。

沈惜年蹙眉，不解在这个时候，他还说这些干什么。

他又接着说，“北齐容不下我了，年儿，我没法跟你走了。”

他微微睁眼，沈惜年的凤冠霞帔就在眼前，冰凉清脆。

刚才因为她的慌乱，鎏金流苏缠绕在一起，打着难看的结。

她突然感觉身体一松，从陈渊怀里出来，刚要抬眸，就被他单手按住了肩膀。

“别动。”

他低头，认真地把沈惜年发冠的流苏解开，重新铺在双耳两侧。

“这样更好看。”

他嘴角轻扯，深深地看了沈惜年一眼。

这一眼，似万年。

沈惜年清晰地看到，他黝黑眸子里，妆容精致、面颊潮红的自己。

随后，眸子中的自己忽然变得模糊。

她视线回笼，看清他眼中含着的泪。

“渊儿？”

她试探喊他。

陈渊笑着对她点头，两手握着沈惜年的肩头。

“沈将军很好，他会好好对你，我……侄儿放心了……”

忽然，他手腕翻转，带着她转身。

她眼神收不住，直直落在盯着她的沈思远身上。

接着，陈渊俯身，贴着她的耳廓，炽热的呼吸搅乱她的思绪。

“去吧，去沈将军身边。”

他声音不大，却如下蛊一样，沈惜年竟跟着他这句话，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踏出一步。

“再也不见了，小姑姑。”

多年后，再想起那个笑，沈惜年明白，那是决绝的、赴死的。

此生再也不见的笑。

待沈惜年听清后，惊慌回身，陈渊已经俯身捡起地上，不知道哪个倒霉鬼掉落的佩剑，冲进刀枪剑雨的院内。

与沈家侍卫一同抵抗羌狄刺客。

既然你说一直都在利用我，那就利用到死吧。

让我最后再为你做一件事，小姑姑。

这条命，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