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森林深处的女巫(18)(2/2)
西格德说完便沉默了下来,久久无言。
菲朗西琳听完深深叹了一口气,有点惨,如果只是个故事她会很同情王子的,但……
“菲朗,我们之后要怎么做?”
菲朗西琳回过神:“奥洛伊,我想过了,女王必须死。”
“的确,她一天不死我们就永远要担心被她找到,这片土地上仅剩的巫师也早晚会被她杀死。”
西格德收起惆怅加入他们的讨论:“可是女王太强了,我们加在一起都打不过她,你们已经试过了。”
“你们可以找到其余的巫师帮忙吗?”
奥洛伊摇头:“菲朗从来不跟其他巫师有联系,我也很少,容易找到的巫师一定都已经被女王害死,剩下的我们也不知道在哪里。”
“西格德,你跟女王住在同一个城堡里那么多年,你知道她的弱点吗?”
西格德苦笑着摇头:“我不知道,我记忆中的她就是位温柔完美的继母。”
“那你了解她平时的时间安排吗?”
“嗯,我知道一些,你问这个难道打算主动去城堡?”
菲朗西琳既不点头也不否认:“你先说。”
“如果你们想去城堡的话,有一个时间最合适,她每晚都要用牛奶沐浴很久,这是王国的所有人都知道的。她当上女王后尤其奢侈,很多人都吃不饱,她竟然用牛奶沐浴,每天傍晚都有一大桶牛奶送进城堡。”
“我知道了。”
菲朗西琳转头想对奥洛伊说什么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奥洛伊颇为礼貌地请求:“王子殿下,辛苦您为我们捡一些树枝过来,火不够暖了。”
西格德起身离开,他随意捡了几根树枝就悄悄躲在树后偷听。他们有什么话不能让他听到,是还不信任他吗?西格德的内心涌起一片酸楚,随后是不能控制的怨恨与责怪。
他清醒又绝望地闭上眼,又一次这样。他很清楚菲朗西琳与奥洛伊这样做无可厚非,他与他们认识不久,他们有些话不愿意告诉他是很正常的,他不能因为这个就埋怨他们,可是他控制不了。那些低沉消极的心境,那些羞于启齿的情绪,就算他极力压制也会像从深渊中肆意蔓延出的藤蔓,将他缠绕锁住拖下深渊。
要是他还是两年前的样子该有多好,他不会察觉到他们是要支开他,从而坦然地离开,而不是和现在一样像一只龟缩在黑暗中的老鼠,怀着卑劣的心思暗中窥伺。
“菲朗,你决定好要去城堡了?”
“嗯,回溯时间的能力只有一次不能随便使用,我很怕浪费了你的心意。我想再努力一次,这次我们主动去,跟上次毫无准备的应对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好,你要记住,回到过去以后只能在那边待三天,三天之内在同一个地点念咒语可以回来,如果你错过了回来的时间,就只能慢慢等待时间流逝直到现在,虽然不用付出额外的代价,但是在过去待得越久,就越可能影响到现在以及未来。”
“奥洛伊,你说你梦中看到我受伤就是因为女王吗?”
“大概是的,我曾经怀疑过西格德,是我想错了,女王才是对你最有威胁的。”
“嗯。”菲朗西琳有些怏怏地靠着。
“菲朗,不用太担心,我们有一张最大的底牌。”
“希望顺利吧,奥洛伊,我好想浮生。”
“他会没事的。”
西格德抱着一些树枝回来,他坐下往火堆里添柴,问:“女巫小姐,你们决定好了吗?”
“是。”
“让我跟你们一起吧,我很熟悉城堡的一切,可以帮到你们,而且,如果你们成功,我希望能亲眼看到女王的下场。”
奥洛伊深邃的眼睛注视着他,似乎是审视:“王子殿下,可如果我们没有成功,你就再也没有报仇的机会了。”
西格德耸肩:“没关系,我本来也只能躲在这里苟延残喘。”
“既然你愿意,那就跟我们一起吧,我们过几天出发。”
十天后,奥洛伊的身体已经恢复,之前他们因为搜查士兵的接近向森林深处移动,如今眼见又将被找到,不需要继续躲藏,是时候了。
下午,菲朗西琳将几个士兵变成石像故意暴露踪迹,在更多士兵围过来时她穿上隐身斗篷离开,与奥洛伊他们一起跟着报信的士兵来到了城堡,一队队的士兵鱼贯而出去往黑森林,为首的士兵带着女王给的魔法药水,丝毫不知他们要找的人就在眼前。
傍晚,运送牛奶的马车准时进入城堡,菲朗西琳三人也偷偷潜了进去。
“女巫小姐,跟我来,那边就是女王的卧室。”
“我要先去救浮生。”
“我不知道女王会把浮生关在哪里……”西格德思考片刻,“对了!也许会在那里!”
西格德带着他们悄悄去了顶楼。
“她还是王后的时候顶楼就是禁地,所有人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现在想想,也许那时候里面关着她的恶犬,我们去那里看看。”
顶楼,黑色的木门紧紧关着,寂静一片。
嘎吱——菲朗西琳小心地推开门,里面的场景顿时映入眼帘。
浮生被关在一个金色的笼子中,血红的眼睛浑浊一片,他的尖爪被拔下,女王用魔法催生出更长更锋利的爪子,翅膀变得更宽大,一片片翅羽坚硬得如同刀刃。
菲朗西琳打开笼子,心疼地把浮生揽入怀中,她轻轻地拭过浮生身上渗着的血迹。
“浮生,对不起,是我让你受苦了。”
浮生一动不动,似乎听不到菲朗西琳的声音。
“浮生?你怎么了?”
“菲朗,时间紧迫,我们先把浮生带走。”
“好。”
菲朗西琳抱着浮生,冰凉陌生的触感,在她怀里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塑。她像以前那样用脸颊蹭蹭他,却只感受到了冰冷。
西格德带着他们去找女王,在最后一个拐角,浮生突然动了,他猛地啄伤菲朗西琳的手臂,挣脱开她的怀抱,飞过了拐角,被灯拉长的人影映在墙壁上,浮生的影子落在了那人肩上。
“过来,我的奴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