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森林深处的女巫（29）（2/2）
西格德和善地答应了菲朗西琳的要求，离开房间后脸色突转阴郁。
身旁的侍从跟在身后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问：“国王陛下，现在就放了那些巫师吗？”
西格德冷笑一声：“不。”
“那？”侍从有些为难，他们这位国王向来不按常理行事。
西格德坐上高高的王位，垂眸俯视下方。
“不仅不能放了他们，还要将他们全部处死。”
侍从恭谨地应下，行礼后想要离开去执行国王的旨意。
西格德制止了他。
“不能这么粗暴，姐姐现在一定还警惕着，过几日让她亲眼看到我放那些巫师离开，之后再偷偷处决。”
侍从点头应是，为国王下达的命令去安排好。国王的意志高于一切，即使他出尔反尔，也没有人会表现出丝毫的异议。
西格德内心畅快自得，所有的事情都如他所愿，横亘在他心中的仇恨消失，他轻松了许多，也能更加直白地面对菲朗西琳。
她无疑是特别的。小时候与她相处三天就在他记忆中留下了最重的一笔，可惜那段记忆夹杂着血色与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而今迷雾散去，他惶恐地发现过去执着的可能都是虚假，伤害已经造成，无论是他还是菲朗西琳，都被半真半幻的玫瑰刺得鲜血淋漓。
西格德现在还说不清他对菲朗西琳的感情，但他清楚地知道他想要她留下来。
或许是为了那个他半信半疑的故事，或许是为了陪伴，或许是为了追思那久违的快乐，又或许，是其他……
西格德看向宫殿的一个方向，目光似乎能穿透重重墙壁看到房间里慵懒休憩的女巫，他嘴角扬起，不管手段如何，他想要的总能实现不是吗？
接下去的日子，西格德常去菲朗西琳那儿。
“姐姐，为什么不出去看看呢？总是待在房间会闷坏的。”
菲朗西琳与西格德并没有什么话题可聊，也不想去外面，她总是问：“你什么时候能放了那些被你抓住的巫师？”
西格德无奈地叹气：“姐姐现在跟我出去，亲眼看着他们离开好吗？”
“真的？”菲朗西琳狐疑地看着他。
“当然。我既承诺了就一定会做到，”西格德目光诚恳，“我最讨厌的就是欺骗，又怎么会让自己做最讨厌的事情。”
菲朗西琳起身，有了兴致：“好，那我们现在就去。”
她率先几步离开，西格德对侍从使了眼色，也跟了上去。
西格德带着菲朗西琳站在了高楼上，重逢之时，他就是站在这里残忍地处死了那些巫师。
菲朗西琳抿着唇，目光落在下方，那天的痕迹已经完全消失，地面干干净净的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西格德不想再提起那天的事，他轻轻搭上菲朗西琳的肩：“姐姐，看那边。”
她顺着方向看过去，形容狼狈的巫师们从城堡后面走出，他们面色惨白，银白的头发干枯，菲朗西琳看得皱起了眉。
“姐姐，我已经兑现了我的承诺，现在，你可以放心地留下来陪我了吧。”西格德软下声音问。
菲朗西琳看着巫师们离开，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这才回道：“好。”
“姐姐，我们先回去。”西格德想要牵上她的手，被她躲开。
他毫无芥蒂地笑了笑，双手背在身后，与她并排离开了这里。
众多的侍从低着头跟在身后，生怕惊扰了那位孤僻的女巫。
而在远处，在城堡里的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刚刚逃出生天的巫师们全部诛杀死在阴暗的角落。
他们眼中的欣喜还未散去，就被隐藏在其中早已背叛了他们的巫师残杀。
听命于西格德的巫师们完成任务后很快隐匿身形回到了城堡，外面的一切，对于住在奢华城堡里的人来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菲朗西琳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只想赶快回到房间，可西格德偏着头，目光似有若无地缠绕在她身上，她蹙眉，忍无可忍地瞪他一眼，加快脚步回房间关上了门。
“姐姐，你说好要陪我的。”西格德的声音紧跟在敲门声后，带着笑意。
菲朗西琳当作没听见，如果是从前那个孩子，她还愿意陪陪他，现在西格德的行径与人类恐惧的恶魔没什么区别，不过有了人的皮囊。
自从眼睁睁看着巫师们死在自己眼前，她就将这个人与十三年前的西格德当作两个人，也不期待能改变得了他，这么多年过去，许多事情如同烙在骨子上，已经无法改变。
菲朗西琳看向远方，心中升起期待。只要回到了黑森林，这里的一切就与她无关了，她依旧可以做一个与世隔绝的女巫。
她想得出神，西格德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身边。
“姐姐，你不开门我只能自己进来了。姐姐刚刚在想什么？”
“没什么。”菲朗西琳只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陪我。”西格德固执地拉着她坐在一起，又用寻求奖励的语气说：“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有人打扰，我把他们都赶出去了，只有我们。”
“西格德，我能做什么呢？你已经不需要陪伴了。”
“姐姐什么也不用做，在旁边我就很开心了。”
西格德突然来了兴致：“姐姐，我们一起去看看我的城堡，十三年前我就想带你看，那时候的你不能现身，我也有许多的事情，现在什么顾忌都没有了。”
他打开门对外面吩咐了几句，很快，他又回来了。
“姐姐，我们走吧，外面都准备好了，不会有人碍你的眼。”
菲朗西琳跟着他走在城堡里，他看上去心情极好，脸上的笑都更加真实了。
“这里是我阅读的地方。”
推开门，两边都是高高的书架，上面分门别类地放着各类书籍，成排的尖拱形窗户直到房顶，阳光透过玻璃变得柔和，将整个房间照得明亮。
西格德指向一个角落：“那里是我小时候看的书。”
见菲朗西琳没有反应，他又拉开布帘，露出被当初的一个书架，其中有她很熟悉的一些书籍。
“姐姐，女巫的书我也收集了很多，全部都可以送给姐姐。”
1、森林深处的女巫（27）
菲朗西琳走上前，抽出几本翻看，确实是女巫的书籍，其中的几本甚至称得上珍稀。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
“姐姐不用管它们的来历，只要留在这里，这些都是姐姐的。”
她将书放回原处：“不用了。”
西格德带着她逛完了整座城堡，随后来到了草坪，他比划出一个姿势。
“姐姐还记得吗？当初我在这里学长剑的时候你也在旁边。”
菲朗西琳点点头：“那些事对我来说只隔了几天，当然记得。”
“我现在比那时候厉害多了，不是吗？”
“的确。”只一个姿势就能看出他不是个花架子。
穿过草坪就是城堡幕墙，四周只有他们两人，菲朗西琳看着那边的大门。
西格德似笑非笑：“姐姐，你不会想离开吧？”
她摇头，就算要离开也不是现在，西格德不会傻到什么守卫都不留，他能带她下来就说明她走不了。
他很满意：“那就好，姐姐，你可不要再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