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快别睡了好不好（1/2）
“还没醒来吗？”病房门口，楚丞小声问周白露。
周白露可怜兮兮地耷拉着肩膀和脑袋，咬着唇轻轻摇头，随即看向病房里，担忧地问：“陆神他……他已经守了一天一夜了，真的没事吗？”
楚丞没说话。
怎么可能没事？
可是谁能劝动商陆？谁又敢去劝他？
周白露心里无数的问题想问，然而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
季瑶溺水，商陆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疯了一样不顾自身安危，一次一次潜入水里找人，好不容易把人救上岸，他给季瑶做急救，给她人工呼吸，一遍一遍呼唤着她的名字……
发红的眼睛里满是恐惧慌乱。
自始至终，他都握着季瑶的手，没有放开过。
任谁都能看出商陆对季瑶的在乎。
可是，
可是他俩不是死对头吗？
周白露张了张嘴：“楚哥，季瑶……陆神……他们……”
就在这时，高跟鞋的声音传来。
赵婉月拎着快餐过来，一向雷厉风行妆容精致的女人，这个时候脸色憔悴，连说话都有气无力：“先吃饭，吃完饭去休息，别等到季瑶醒过来，你们又倒下了。”
周白露接过快餐：“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赵婉月横了她一眼，“别跟我谈条件，我就是太纵容你们俩了，才闹出这么大的事……算了，回头我再跟你算账！”
周白露缩了缩脖子，眼睛顿时就红了，打开餐盒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食物，却哽咽的咽不下去。
如果当时，她及时出来阻止，季瑶就不会被霍眠拖上摩托艇，也不会差点淹死在海里了。
一只手伸过来，把她的餐盒拿走。
周白露茫然地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楚丞。
楚丞只觉得这丫头眼睛红红的，鼻子红红的，嘴巴也红红的，像只软乎乎的兔子。
他道：“吃不下就别吃了。”
周白露瘪了瘪嘴，突然扑上去一把抱住楚丞，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楚丞下意识把人接住，但还是被对方撞得后退几步。
“……”
赵婉月看得糟心。
扭头看向病房里的人，糟心程度瞬间加深几倍。
但一想到昨天她进去想看看季瑶的情况，被商陆轰出来的画面，不由得胆战心惊。
昨天的商陆，简直像恶鬼一样可怕。
除了医生，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季瑶。
仿佛生怕别人会把她抢走一样。
病态且偏执。
病房里，安静的只有呼吸声。
商陆握着季瑶柔软的手抵在自己脸颊上，血丝遍布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小女人。
印象里的季瑶，从来没有这么虚弱过。
她鲜活、张扬，像是一团火，肆无忌惮地冲进他的世界，给他黑白无趣的世界里，带来了温度和颜色。
他曾经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但他从没有害怕过。
昨天是他第一次对死亡产生恐惧。
他在冰冷的海水里找不到她的时候，他看到她无声无息地往深处坠去的时候，她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的时候……
那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恐惧当中度过。
“你为什么还不醒过来？”他一开口，声音沙哑非常。
“季瑶，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要欺负你了。”
“小狐狸，你究竟打算睡到什么时候？”
商陆伸出手，指尖描摹着季瑶的眉眼，眉眼温柔如水，但他的眼神却执拗可怕，“瑶瑶，你知道么，我买了一个很大的别墅，里面到处都是你的照片。我经常做梦，梦见你被我关在那里，每天穿着漂亮的衣服，等着我回来把它们撕碎……”
“我们会在向阳的落地窗前亲热，你被我欺负的求饶，一边叫我老公，一边求我疼爱你……”
“我早该把你藏起来的，藏起来，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如果我一早就把你藏起来，你就不会受伤了对不对？”
“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把你带去那个房子，把我梦里面对你做的事情全都做一遍。不仅在落地窗前，还有花园里，秋千上，还要你身上只穿着围裙把你压在厨房冰冷的大理石台上……”他低笑两声，神情有几分癫狂，“你怕不怕？”
病床上，季瑶安静的睡着。
商陆下意识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感受到她呼吸时传来的温热，他才放心。
他的笑容消失了，转眼间换上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刚才都是骗你的，我很想很想那样做，但是我怕你会不高兴……”
“季瑶，瑶瑶，宝宝……你快别睡了好不好？”
季瑶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刚刚被接回季家。
从未见过的豪华的别墅，温柔漂亮的妈妈，高大英俊的爸爸……还有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吻着她，夸她好看，夸她灵气……
她披着乖巧的面具应付这那些人，转头便翻出墙，打算避开那些虚伪的关心。
但她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在一个满是金黄落叶的小树林里，撞见一群跟她一样年纪的家伙，欺负一个病弱的少年。
那个少年长得真好看，左眼角一颗泪痣红得滴血。
像狐狸精似的。
他被人推来推去，又被人踩在地上羞辱，但她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被人从地上抓起来扇耳光的时候，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笑。
然后他说了句什么话，彻底激怒了欺负他的人。
季瑶眼看着这么个漂亮的少年就要遭受毒打，或许是不经意与那少年虽然笑着但没有温度的眼睛对视了一下，又或许纯粹是在因为不想看到这么漂亮柔弱的少年被人打得遍体鳞伤，本来打算低调行事的她，就这么冲过去了。
像一团火，带着愤怒跟一群人扭打在一起。
被打的领头少年恶狠狠放话：“敢跟我闻泽动手，你他妈活腻了？有种你报上名来！”
季瑶呸了一声：“孙子你听好了，你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季名瑶！”
少年闻泽带着一群小弟骂咧咧走了。
季瑶落下一身伤，一只眼睛还被打肿了，乌青一片睁都睁不开。
转头看去，那少年正坐在金黄色枯叶上，懒懒地看着她笑。
“哪里来的丑东西。”
她气不过，捡起地上的石头直接朝面前这忘恩负义的狗玩意儿砸过去！
不料那少年满脸是血还在笑，抓着她的手不放，笑容逐渐变态：
“季瑶。”
“瑶瑶……”
他的声音渐渐有了变化，模样也越来越模糊，只有那叫魂般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梦里的少年突然狞笑着扑过来，季瑶吓出一身冷汗，瞬间被吓醒！
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耳边那魔咒般的叫唤奇迹般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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