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棺材（2/2）

“我不问了，别想了。”季晏川把人扶到床上，找来扫帚清扫了门口碎掉的台灯。

随后去书房拿了一盏新的，等他回到房间时，床上的人已经躺在地上打好的地铺，整个人缩在被窝，清瘦的身体缩成小小一团。

方才的画面历历在目。

季晏川放下台灯，走到地铺旁边，觉察到被窝里的人在发抖之后，轻轻的拍着。

他不擅长安慰人，也不擅长说哄人的话，唯一能想出的事情就是这样陪在旁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时不时说上一句“没事了”。

后半夜季晏川没睡安稳。

中间醒了两次，随后拿着车钥匙离开房间，外面天还没亮，灰蒙蒙的。

他走到院外又折返回来，抓起一把铁锹塞进车里，开车离开，驶向远处。

比天先一步亮起的是手机屏幕。

等绿灯的间隙，季晏川打开手机瞥了一眼，是两份调查报告，一个是葬礼，一个是‘顾柠’。

他没去看，一路开到墓园，拎着铁锹往里走被工作人员拦下：“先生，您这是……？”

季晏川似有备而来般，从兜里掏出钱递去：“够不够？”

工作人员一怔，大门口有摄像头，他不敢接，只双手举起以示清白：“先生，我就想问一下，您拿着铁锹进去……是要做什么？”

“挖坟。”

“……先生，您不能进去。”

季晏川面色平静的扛着铁锹离开，拨了通电话，等人的间隙看了那两份报告。

很正常。

很合理。

不细看的话似一张白纸，细看又像是遮掩在真相上的层层浓雾。

正常和合理都浮于表面，想知道表面底下的，就必须将这层纸撕开。

十分钟后，一群人开车来到墓园门口，二话不说的将工作人员控制住。

季晏川拿着铁锹往里走，走到了李山的墓前。

被埋葬的究竟是什么。

是尸体。

还是别的。

他没有确切的看到过李山的模样，调查时也找不到相关照片，好似这一切都被人刻意隐瞒，让他无从找寻，让他接受李山已故的事实。

季晏川用铁锹挖着。

他不是没有产生过开棺的想法，不过这些想法都被一些道理和说法逼退。

他爱李山，就该让李山安息。

死者为大。

不该叨扰。

这些全都建立在没有产生疑心的基础上，疑心一旦产生，所有都被抛之脑后，他复明以后连棺材都没看到，看见的只是墓园的一块墓碑。

他被父亲领到这里，父亲告诉他，这块墓地埋葬的，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是为救他而死的人。

季晏川被动接受这一事实，如今事实长出疑点。

“咚！”

铁锹铲到了底下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