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异界裂缝（1/2）
一夜的呼啸，太阳突破了深渊般的黑暗，金红色的光芒划破了漆黑的夜空，染尽了如墨的海水，马努茅斯久违地见到了一次完美的海上黎明。
拉斐尔站在海之贤者造型的灯塔“手臂”上，遥望着远处初升的太阳。此地一片狼藉，地面上有一道长长的，被高温炙烤后发黑的痕迹——那是被大灯照耀的结果。在这条道路的尽头，放着一座欧若拉的神龛，欧若拉以人鱼的姿态伫立在那。不知何年何日它被摆放在这，被人供奉，听人祈祷，授人救赎，承人罪孽，只知道看它被海风吹蚀的程度，肯定见证了多年的日起月落，斗转星移。
不然它不会被标记在欧若拉教派的“神圣的交叉点”上。
远古，主神因为挽救这混沌的世界，用尽全力，将世界化为三个领域：天界，凡界，魔界。至此，世界归于秩序。同时，祂痛惜于生灵的无知，将自己的恩典赐予万物，便化为无形的至高意志。主神教认为，这是主神牺牲了自己，造福了生灵，从混沌中挽救了我们；而后祂又用自己的意志，洗礼了欧若拉，让欧若拉向人们讲述祂与圣徒的故事，向乱世的人们播撒恩典奇迹。这些奇迹，直到现在都滋润着人们。欧若拉又为了世界的秩序牺牲了自己，救赎人类，现在灵魂都支撑着深渊的封印。我们无以为报，所以众人皆有罪。赎罪的方式就是行善，除恶，用尽一生回报主神与欧若拉的救赎。
欧若拉教派确认为，我们的出生是随机性的，是偶然，并不是身负罪孽，唯一的罪就是自大，无知。奇迹并不是主神的恩赐，而是只要人到了一定境界，一定的心境定会创造奇迹。欧若拉讲述主神与圣徒的故事，重新展现了神的奇迹，这也是一种奇迹。所以人要不断提升自己的修为，自己的眼界与思想，获得灵魂上的转化，像欧若拉一样，成为一种奇迹。这是一种天地境界，达到这种觉解，需要与尘世的感觉，罪孽断绝。
千年过去，两种宗教，不能说谁对谁错。主神教借着神的奇迹，教人向善，助人为乐，舍己为人，但依然有人以主神之名进行所谓的“除恶”；欧若拉派并不关心于普通人的感觉，只在乎提升自己的觉解，进化自己的认知，像欧若拉一样获得神性的奇迹，所以为达目的会不择手段，他们甚至还去研究深渊，认为那是未来。
他们共同的“偶像”都是欧若拉。此方的欧若拉，是至善至美，万福无沾的圣女；彼方的欧若拉，是觉解已透，荣获新生的导师。两方从古至今，以自己的理解建立了多座欧若拉的雕像，他们对其供奉，跪拜，祈祷，赎罪，千年来，这些雕像听取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默言，渐渐被阿斯加德，甚至是世界的罪孽填满。如今依在的，仅仅只有七座。
这七座一一对应在“神圣的交叉点”之上。它们载满了千年来主神教，欧若拉教派教徒的各种罪孽，这些罪孽加身在了堕落深渊中，苦苦支撑的欧若拉灵魂身上。它们时刻提醒着慈爱的欧若拉，这个世界依旧灌满了罪孽，能够承受这如山罪孽的人只有她。这还不够，每过百年，还要用罪业大典献祭七个罪孽的灵魂献给欧若拉，让她继续支撑在深渊之中。那些灵魂提醒欧若拉，世界的罪孽依旧深重，同时也加强了她灵魂的力量。
这是拉斐尔这几年同教宗一同研究史料，才悟出来的。
圣女欧若拉救赎了世界生灵，现在她的灵魂还在深渊受苦，我们怎能安逸？她该获得安息了。
两人想尽了办法，都没有任何反应，教宗甚至还感染上了深渊。拉斐尔之前还不明白如此小心的教宗是怎么被感染的，现在，他聆听了特蕾莎的遗言后明白了。教宗并不是像欧若拉教派的人一样，被深渊蛊惑了。他想直接进入深渊，解放欧若拉的灵魂，但是失败了，就像特蕾莎一样，他们三个都认为，人类的原罪应该自己承担，而不是让欧若拉继续被诅咒。
他想明白该怎么做了。萧强现在做的不错，只要最后一个“傲慢”被他找到，那么就应证了欧若拉教派的预言：
封印将会松动，欧若拉将会被解放。至于接下来的事，出现了再说。
在晨曦的照耀下，他举起了石锤，将前方的欧若拉神龛砸成了一地废墟。
还有6个。
还有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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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强与但丁马不停蹄地往阿斯加德赶。一夜奋战，轻纱舞风战死已回城；伯爵和旺财重伤，还在修养中一时半会是召唤不出来的；青青伤势有些重，虽然还是想陪着萧强，还是被他给封印回去养伤去了。此次任务可以说是大败而归，没有救回特蕾莎，没有抓到海拉，还损失了那么多朋友，他一刻都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了。他现在闹都懒得闹，那个拉斐尔都不想去找。回去就告诉那群人，尤其是教皇，特蕾莎和何塞都死了，何塞还是这一切凶杀案的背后真凶，指使人是教廷和女巫，哎呀呀，教廷和女巫合作杀韭菜，这简直就是爆炸性新闻。当然，最爆炸的不是这个，是你们亲爱的圣女欧若拉，竟然就是那飘荡在城里索命的女鬼海拉！而且她压根就不是自愿献祭的。
萧强已经迫不及待看他们那些人听到这些消息后，眼睛和嘴巴能张得有多大，能塞下几个旺财绿的大西瓜！
但丁一路上都不敢和萧强说话，他也自责，这些事情本不该被萧强这个外地人承担的。作为阿斯加德人，昨天的信息冲击已经让他有些吃不消。即便这是个游戏，这些都是游戏剧情，他也难以消化。这些都是教廷与女巫做的，他从出生到现在接收到的“圣女欧若拉”故事几乎都是假的，那这样的话，“信仰”有何作用？信仰点数决定了奇迹的威力，这不仅仅是苍白的数值面板，也是个人的思想信念。现在告诉所有圣职者，圣女是假的，她的牺牲是被迫的，那些振奋人心的故事都是虚无的，这让人们何去何从？奇迹的真实性会被质疑。
还有个非常恐怖的问题。如果说这一切都是虚假的，那么至高至上，头顶上的那群长翅膀的人，牠们的圣性又是否是可被质疑的？
这可是天翻地覆的事情！想到这，但丁就一阵胆寒。他再次望向萧强，后者脸上写满了愤怒，但丁真不知道该如何向萧强讲这些事情披露之后的严重性。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即便他说了，就凭他一个小小的路人，还是一个前通缉黑暗之人，没有见证人，谁会信他的话？不管有没有人信，至少作为见证人的但丁，现在已经开始不知所措了。
“小强，那个……”但丁还是试图想让萧强仔细想想说出这些事情的后果，对于圣职者甚至是世界的影响。
“打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萧强看都不看他，直接伸手示意他闭嘴，“咱俩是兄弟，我知道你不会坑我，但我这次真的生气了。回去之后我也不为难你，你不跟着我去找他们麻烦我也理解，你别拦着我就行。”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
“想什么？你也不看看他们！本来还想着这次救回来了师太，即便说服不了她帮我们讨说法，至少也能抓那海拉回去讨说法。现在，呵，这就是个不归路。好在我的这些伙伴们修养一阵能满血复活，不然……”萧强讲不下去了，不寒而栗，“不过没关系，人没救到至少还挖到了个大瓜，哦不，瓜田！我就让他们这次都体会下什么叫做瓜田里的猹，上串下跳都不知道吃哪一个！”
但丁一脸便秘样，想了半天，继续：“那，还剩最后一个献祭者，傲慢，你还……？”
“还？”萧强跳了起来，“还帮他们找个屁！没找到我倒要看看那个海拉，啊不，欧若拉能干什么出来。没饭吃了出来闹？我又不是神奇宝贝驯兽师，抓她当我的神奇宝贝。”
“但是Signora teresa临死前的请求你忘记了吗？她也希望你能解放欧若拉的灵魂。我相信欧若拉变成那样，一定有原因的。”
“废话！你不想死，结果一群人要你去死，还让你永世不得超生，这冤死鬼能不化成怨灵吗？还好她死的时候没穿红色的衣服，不然肯定比现在还难对付！”萧强现在放开了禁忌，直接不顾那些跟着的圣地侍卫的面子，直接开涮欧若拉。
“可是Signora teresa她……”
“你说到她我突然想起来了！在我们找’嫉妒‘之前她就被那么凑巧地停职，又那么凑巧地去了马努茅斯，又那么凑巧地撞上了这祭典。就教皇那么熟悉她的性格来看，这不就是安排好的？！哎呀，这点我要记下来，到时候我要好好说说。”
但丁干脆不说话了，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甚至有点想下线先缓缓。
他们已经到了撒禄德港口。港口那座圆形铜顶大教堂在晨光里绿得但丁心里发慌，那里是“暴食”的献祭点，“神圣的交叉口”之一，顶部的那尊女性天使雕像指着西南方向——马努茅斯的方向。它其实也是一尊古老的欧若拉雕像，很早以前放在了那里。但丁不由地向她祈祷，希望接下来的事情不要失控。可看到港口驻扎的侍卫后，他惊得差点忘记了呼吸。
那些穿着传统阿斯加德城内侍卫制服铠甲的卫兵们被撤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新驻扎的侍卫各个人高马大，穿着重钢铠甲与铁链锁子甲，内部的贴身衣服是火一般的耀红与碳一般的墨黑，手持背负的武器不是巨斧就是巨锤，腰间缠满了瓶瓶罐罐，在阳光下闪烁着不详的光芒。
但丁上岸后向他们示礼，他们冷冷地回了礼后，便继续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以往热闹，甚至有些混乱的港口也变得秩序井然，鸦雀无声。这些新到的守卫似乎有着难以描述的威严，让人不敢胡闹。
萧强并没有注意到那些人，只是一头冲向主城，准备把何塞，特蕾莎，欧若拉，罪业大典，教廷的黑历史，种种大瓜洒满金宫大教堂，不，金宫大瓜田。只有但丁知道，整个阿斯加德出事了，何塞的死不会这么兴师动众，这种情况只有一个：教皇出事了。
萧强也不是傻子，路上行人突然变得井然，小摊也不见了踪影，即便是野猫野狗都大气不敢喘一声，躲角落里不敢出来他就觉得有问题。他很自然的把原因归咎在了这些没见过的重甲战士身上。他以为他们是阿斯加德隐藏兵种，比特种兵还要强N倍的城管大队。越往主城走，他们人越多，到了金宫广场那后，简直被他们包围了。他们看到萧强的到来后，各个虎视眈眈，让本来理直气壮的萧强莫名地有些犯怵。
“但丁，这些人是谁？？怎么各个压迫感那么强烈。他们这么快就接到消息连个追悼会都不做就换兵改马了？？”萧强问。
“……教廷其实有三种侍卫。一是普通的城内侍卫，以一般职业为主；二是教宗侍卫，也就是海姆达尔侍卫队，一般职业和限定职业混合，比如我们天启贤者之类的；还有一种，是教廷的行刑手，可以看作是特种部队。其实之前你已经听说过但没放心上，也就是——异端审判军，他们就是。”但丁指了指他们。
萧强一脸疑惑，“异端审判？这是都2202年了，怎么越活越倒退，跑中世纪了？？”
“城内和哈姆达尔侍卫队都是保护圣城和周边平民，圣座安全的，异端审判是出击远征敌人，行刑的。”
“所以他们也是圣职者？”但丁点了点头，萧强更疑惑了，“可他们一个个一米八八的猛男猛女模样，怎么看都不像啊……”
“你可以理解为，他们是圣职者里的狂战士。他们都是一群信仰狂热之人，认为神的奇迹是神与圣徒的，普通人没有资格享受，即便是神的恩赐，也不能随意使用，那是亵渎。他们发誓扞卫奇迹，主神，圣女的一切，用一切力量摧毁异端。他们战斗不使用任何奇迹，用纯粹的体术，重武器，刑具，还有火焰。”但丁小声地介绍道，好像大点声就会被他们审判一样。
萧强难以理解地审视了一遍那些威严的异端审判军，心里只有一句话：毛病呢这是。
“他们就这么不记好，急不可待地就换了特蕾莎和何塞的人？？这还真是现实啊。”
“不，他们一般不出动，要是出动了的话……”
“教皇被害，我们正在调查。你们能呆在侍卫营把那些行政工作了结就是给予我们最大的帮助。”金宫大教堂内，异端审判军司令多洛雷斯面无表情地说到。他与其它审判军穿着没有特别大的区别，拥有健壮身躯，两米多高的他几乎是衬托着一身厚重的铠甲，而不是支撑着。身背一把与萧强差不多大的巨锤，完全难以想象他是如何挥舞这恐怖的重器。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几乎布满了战痕与刀疤，让他显得愈加威严与恐怖。但也让人疑惑：如此安稳的奥利津大陆，阿斯加德圣城，是怎么让他们如此伤横累累的？
萧强和但丁两人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丁知道教皇出事了，但没想到这么严重：“sa？！sei sicuro？？（什么，你确定）”
“那您觉得我们在这是为了干嘛呢？亲爱的海姆达尔侍卫兄弟？”他反问道。
但丁觉得不可理喻，大声质问：“可你们也没有权利全盘将我们的人换下……”
”安静，”多洛雷斯平静如水地说，一个词就让但丁闭上了嘴，“何塞被害，特蕾莎也不知所踪，你觉得教廷能继续被你们这些群龙无首的人保卫吗？在危险的环境下，我们异端审判军有权掌管圣城的所有安全部门单位。”
“那你知道特蕾莎也没了吗？”萧强可不怕他。多洛雷斯转头，盯着萧强，示意他继续，萧强可没顺着他：“你说教皇那老头……”
“注意你的态度黑暗之人，即便你现在是海姆达尔侍卫，我也有权以亵渎圣座罪将你斩首。”多洛雷斯还是那么云淡风轻，可他的话语却让人听着胆战心惊。
“ok，”萧强表示妥协，“你们老大被害，你们查出来是谁干的吗？”
“拉斐尔·阿奇拉，也就是前教皇内饰监。”此话一出，但丁吓得惊叫，但萧强毫无反应，他对这个结果没有任何疑惑，甚至觉得本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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