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今已亭亭如盖矣（2/2）

“这幻境靠这枇杷树存在，一开始这枇杷树只是一棵树苗，需要的灵力微乎其微，后来越来越大，消耗的灵力也越来越多，就一直到了这么大，便停止了生长，需要的灵力也就固定了。但不知道为何，这段时间它突然就开始干枯变黄，我为了阻止它继续坏下去，便耗费了不少的心血，虽然成功了，但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压着我的心口，难受。”

顾雁州虽然没有明说，但司采苓明白，顾雁州感觉到难受是因为这幻境载体需要的能量越来越多了，这样下去，顾雁州迟早被榨干。

“那这些字符.......”司采苓大概猜到了是干什么用的，但还是问了出来。

“女娃娃你那么聪明？还猜不到吗？”

“猜到了，但是不确定。”

“这字符是用来干什么的的你应该猜道了吧？这些字符叫灵符，灵符各有用处，有的就是用来加固幻境的，绘灵符需要有极强的灵力和极大的识海，所以认得灵符的人并不多，就更别提绘灵符的了。”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幻境里？你不是说你可以出去吗？”司采苓还是不理解，既然在这里这么难受，那何苦守着这个幻境不出去呢。

顾雁州叹了口气，躺在躺椅上痴痴地看着枇杷树，眼中似乎在透过枇杷树看一个人，却又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多少年前来着，几百年吧，我遇到了一个枇杷精，话本上很老土的剧情，我俩暗生情愫，但人妖殊途，更何况我还是一个修道者。最后她为了我而死，只留下了一颗枇杷种子。”

“所以这棵枇杷树就是你的爱人？”

“嗯，”顾雁州回答道：“她以最后的妖力幻化了这个幻境，让我把她养在这里，我便将我所撰的剑法秘籍作为幻境载体，从那以后我便一直都在这幻境中，用我的灵力滋养着这里，直到遇见了你这个女娃娃，好歹也是我第一个徒弟，我就抽了几次空，出去看了看你，但我害怕我的小枇杷精孤独，每次都只出去了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嗯......那自己还挺荣幸，让堂堂剑圣抽空离开了自己的爱人半个时辰来看看自己。

“她还会回来吗？”

顾雁州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不知道，她告诉我，等枇杷树重新开花结果，她就会回来，可这么多年了，这枇杷树都不曾开花结果，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愿意回来，还是回不来。”

顾雁州的声音中充满了悲凉，仿佛他的爱人就在前一天离世，这哀切的感情包裹了他的全身，就连坐在一旁的司采苓都有些感觉到心被揪起来的难受。

司采苓没有说话，她明白这几百年的孤独和想念并不是她一两句话就可以冲淡的。

过了良久，顾雁州才轻声开口道：“女娃娃，今天就不练剑了吧，你早些休息，再过几天你师尊就要带你修炼了，你师尊是个很厉害的人，跟着他你一定会学有所成的。”

顾雁州言毕，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强行将司采苓送出去，而是就这么抱着小白睡觉了，小白也安静地躺在顾雁州怀中，没有什么动静。

司采苓沉默了一会，最后看了眼枇杷树便离开了。

待顾雁州醒来，桌上留下了越逐尘所写的那张纸，只是上面的字符早已飞去，取而代之的是司采苓所留下的字迹：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

今已亭亭如盖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