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狗头军师限时返场（2/2）
付成华瞬间汗毛倒竖，剧烈喘息着退到床头，忽然看见床头柜上放着几颗棒棒糖，忽然想到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弟弟和母亲了，心情一时跌落谷底。
假如自己没有做过这件事，该多好啊。
“梁姐姐，你帮帮我，我最相信的就是你。”
“我又不是你这种是商人世家出身的孩子，我哪里知道那么多？”
不过，商人的评判标准，世间万物大多是可以标价的。
“一个只有美貌而无过硬本领的人，值几多钱？”不等付成华回答，梁时雨继续道：“如果他不愿出卖自己的美貌，还值多少？”
付成华忽然脚下一软，坐在病床上，手握着床头铁栏杆，不自觉握紧。
“他……一文不值。”
“他一文不值，所以才可以如道旁野草，被轻易践踏！”梁时雨笑着，话语从喉咙深处渗出来，如碎冰划破手掌，而人不自知。
这一声话语如同死神的刀锋，猝不及防袭向门外的顾璇。
他有那么一瞬间想推门而入为自己辩解，但抬了抬手，又放下，事实如此啊，没说错。
他转身，一步一步迈出，每一步都像踩在刀锋上。
不知走了多远，也不知走到了哪里，顾璇再也走不动了，背靠着大理石柱缓缓坐在地上，深深地从胸膛中吐出一口浊气。
“小野草，命真贱……”
病房里落针可闻，许久之后，付成华抬起脸庞。
“梁姐姐，你还愿意帮我，你给我出个主意。我不想成为他的帮凶，我下定了决心的。”
梁时雨摇摇头。
“我不这么认为，你们是利益共同体。”
“真的！”付成华霍然起身，下意识去抓梁时雨的手。
梁时雨眼锋一厉！
付成华赶紧缩手。
“害顾璇的事，他不认，那就是落在我的头上。弟弟的事，他也有得狡辩。搞不好事情到最后，他什么罪名都没有。”
付成华的手悬在半空，并成两指指天。
“我在此发誓，绝不与他同流合污，哪怕是死，我也要报仇！”
“死亡太空泛了，不如我给你换个思路。”
梁时雨伸出一根手指。
“举个例子，假使顾璇同意你的求爱，无论是及时行乐还是终生相伴，都听你的。但他有个条件，让你拿着你父亲的人头当聘礼。你怎么说？”
“啊？”
付成华一下愣了。
“我……”
梁时雨目光逼视：“回答！”
“我……”付成华跌坐回去，目光不自主游移，半晌，低了头。
“你做不到。”梁时雨毫不留情戳破事实：“你是金尊玉贵手心里养大的小娇娇，让你杀人，你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付成华头埋得更低了，埋怨自己没用。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办法呢？”
“什么办法？”付成华瞬间重获希望。
但是梁时雨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讲起了另一个故事。
金庸小说《笑傲江湖》里有一个人物叫做林平之，他本是福建福威镖局的少爷，万千宠爱着长大，却因为家传一本武林奇书《辟邪剑谱》而被血洗全家。
“林平之从灾难中存活，他面前的任务有四个，排名不分先后：活下来，保住《辟邪剑谱》，报仇，复兴林氏。”
梁时雨食指点点付成华的胸口：“如果你是林平之，你怎么做？”
付成华不明白为什么提起这个故事，他也没听过，但顺着思路想想，镖局不就是现在的快递嘛，在城里和官老爷搞好关系，出城和各路山大王攀交情，买好一点的运输工具，雇佣得力干将，保证按时送达，这才是生意的关键。
天下第一的武功，我要着有啥用？
“我把剑谱拿出来，谁能帮我报仇，我就给谁。”
他说完，看着梁时雨的眼睛，没得到鼓励的眼神。
“我说错了？”
“我能帮你，你把剑谱给我。”
付成华伸手，拍了拍她的手心。
梁时雨立即反手，指尖划过他的喉咙！
付成华一下愣住！
梁时雨看着他：“再想！”
付成华敲着脑壳，努力想努力想，站起来，在病房里转着圈想。
“我……我要复兴家业，那我需要钱。我要保命，需要别被太多人找麻烦。那……我唯一的优势，就是我有一本大家都想要的剑谱。”
事情简单了。
把剑谱复印几份，拉出仇人名单，昭告天下群雄，十个人头换一份剑谱，个别悍匪，那就两个人头换一份。仇人杀完了，我再多印几份，十万两银子换一本。如果市场反馈好，我就出个连载，一个招式一本。
“可以组织个训练营，定期pk，那赞助商、广告商不就来了嘛……”
他越说越兴奋，俨然已登上金钱巅峰。
“你手里的股份就是人人想要的《辟邪剑谱》，你的父亲要你母子三人痛不欲生，就是你的仇人啊。”
小说里的林平之所托非人，被利用谋害，最终堕入邪道，万劫不复。
梁时雨轻飘飘一句总结：“多得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下场。”
付成华有两个伯伯两个叔叔，三个姑姑，个个身上有股份。虽然如今是他占股最多，全仗着有爷爷撑腰。几年后，假若爷爷不在了，或者老迈昏聩。这一群亲人眨眼变成豺狼，到那时，唯一的自保办法就是回头去求父亲，而唯一的筹码就是把股份拱手还给人家。
到那时……
付成华不敢想，也想象不到。
想想看，你该怎么办？
付成华简直傻眼。
“我想让你直接告诉我答案。”
“不行。”梁时雨摇头：“我不能成为你的背后参谋，因为我不了解商业竞争和你们家族的历史纠葛。但谁了解呢？谁能找到互相袒护包庇的一家人中最薄弱的空隙、最见不得人的软肋？是谁？”
付成华伸出一根指头，缓缓回转，指向自己。
“是我。”
梁时雨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你好好想想，有明确需要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