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消逝，再无声息（2/2）

朱瞻墉一时语塞。

老者此言，似在教他与父对抗。然而朱瞻墉并不忧虑，与父对抗之事，他早已非初次。

即便父成帝，他仍会一如既往。老者所言，确有一理，无论何时，他皆须以大明江山社稷为重。

“祖父，我明白了。”

朱棣轻语：“你前方之路尚长，前路荆棘无数，但我相信，有你在，大明的未来必无可限量。”

“可惜，老朽无缘得见矣。”

朱棣侧卧榻上，微阖双目，低语：“我朱棣此生，对天无愧，对祖无愧，唯独对不起……建文帝。然而此事，我并不悔。”

言至此，朱棣睁开眼望向朱瞻墉：“有一事，望你在我身后，替我查明，我只想知，建文帝究竟在何处。我寻他多年，始终未果，最重要的是，他手中的传国玉玺，必须找到，否则我辈永不得正名。”

朱瞻墉凝视朱棣，寻找建文帝，是朱棣二十余载的执着。

见老者至今仍执着，朱瞻墉苦笑，轻语于朱棣耳边：“祖父放心，建文帝我已找到，就连传国玉玺，此刻亦在我手中。此事一直未曾告知您。”

朱棣明显一怔，惊讶地看着朱瞻墉。

“你找到人了？”

“人在何处？”

朱瞻墉思量片刻：“在南京白马寺，他已出家，不问俗世，若祖父欲见，我可安排。”

“传国玉玺也在你手中？”

朱瞻墉点头。

“在，只是不便示人。”

朱棣忽而笑道：“哈哈哈，不愧是我之孙，很好，非常好，小子，你瞒得我好苦。建文帝竟出家，也好，他出家，也算解我一桩心结。”

“但他必须掌控在你手中，明白吗？”

“孙儿明白，这些年，我未曾一刻放松对建文的监视，祖父放心，建文帝已非威胁。”

朱瞻墉信誓旦旦地保证。

“如此最好，我朱棣一生受人诟病，临了竟成正统，呵呵，天意弄人啊。”

朱棣开怀大笑，苍白的脸庞瞬间红润不少。

“待你父登基之时，将传国玉玺交予他，也让世人知晓，我朱棣乃堂堂正正的大明帝王。”

朱棣说着，眼中闪烁出异常强烈的光芒。

“父，你看，你终是看清了我，我朱棣胜过你那宝贝侄儿，此生，大明在我手中绽放耀眼光芒，五征北疆，平定西域，占据中亚，我大明疆域远胜昔日蒙古。”

“哈哈哈，且我有一好儿，更有能让大明未来更加辉煌的孙子，我朱棣此生无憾！即便入土，我也能堂堂正正站在你面前，告诉你，未将皇位传予我，是你此生最大的失误。”

“哈哈哈……”

朱棣仰天大笑，笑容中含辛酸，苦涩，自豪，骄傲，仿佛一生的情感皆凝聚其中。

直至，朱棣的笑声渐弱，直至消逝，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