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凸碧堂前赏月听笛（2/2）

贾母带着大家欣赏完桂花后，又入席换了暖酒来。大家正聊着天，突然从那边的桂花树下传来一阵呜呜咽咽、悠悠扬扬的笛声。趁着这明月清风，天空和大地一片宁静，这笛声让人瞬间忘却烦恼，心情舒畅。所有人都静静地坐着，认真聆听。大约听了两杯茶的时间，笛声停止，大家都由衷地赞叹起来。

接着，又倒上了暖酒。贾母笑着问：“听着还可以吗？”大家都笑着说：“太好听了。我们都没有想到有这样的效果，还是得老太太领着，我们才能开阔些心胸。”贾母说：“这还不大好。要挑那些节奏慢的曲子吹奏就更好了。”说完，贾母把自己吃的宫廷特制的瓜子油松仁月饼拿出来，又让人倒了一大杯热酒，让给吹笛子的人送去。让她慢慢地吃了之后，再仔细吹一曲给大家听。

刚送走东西，看贾赦的两个婆子回来了，她们说：“右脚面上有点肿了，已经吃了药，疼的好些了，应该没什么大关系。”贾母点头叹道：“我也太操心了。刚说我偏心，我反这样。”然后，她就把贾赦刚才讲的笑话告诉了王夫人和尤氏等人。王夫人等听了都笑着劝解贾母：“这都是酒后大家讲的笑话，不留心说出来的，哪里有敢说老太太的理？老太太别往心里去。”

这时，鸳鸯拿来了头巾和大斗篷，说：“夜深了，可能有露水下来，怕风吹了头，把这个添上吧。再坐一会儿也该睡觉了。”贾母说：“我正开心呢，你又来催。难道我喝醉了不成，能玩到天亮？”然后命人再倒酒来。然后戴上头巾、披上斗篷，大家又继续陪着喝酒，说些笑话。这时，从桂花树下又隐约传来一阵阵哀怨的笛声，比刚才更加凄凉了。大家都安静的坐着。宁静的夜晚，皎洁的月光，加上这悲怨的笛声，让年迈微醺的贾母触动心弦，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这时大家也感受到了那份凄凉与寂寞，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过身来陪笑安慰贾母。又让人换了暖酒，停下吹笛。

尤氏笑着说：“我也学了一个笑话，说给老太太解解闷。”贾母勉强笑了笑，说：“这样更好。快说给我听听。”尤氏说道：“一家子，生了四个儿子。大儿子只有一只眼睛，二儿子只有一只耳朵，三儿子只有一个鼻子眼儿，四儿子倒是五官齐全，偏又是个哑巴。”刚说到这里，尤氏看见贾母双眼朦胧，好像快睡着了。于是停了下来，和王夫人一起轻轻把贾母唤醒。贾母睁开眼笑着说：“我不困，只是在闭目养神。你们继续说，我听着呢。”王夫人等笑着说：“已经2点多了，外面风也大，又有露水，还是请老太太早点安歇吧。明天十六再赏月，月色也好。”贾母说：“怎么可能有2点多了？”王夫人笑着说：“确实2点多了，姑娘们都熬不住，都去睡了。”

贾母听见，仔细看了看，果然人都不在了，只剩下探春还在。她笑着说：“好吧。你们也熬不惯，况且弱的弱，病的病，走了我反而少操点心。只是三丫头这孩子怪让人心疼的，还在这儿等着。你也去吧，我们也散了吧。”说着，贾母站起来，喝了一口清茶，然后围着斗篷坐上了早就准备好的竹椅小轿。两个婆子抬起轿子，众人尾随着一起离开了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