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傻子原来是真傻（2/2）

黑瞎子高兴吗？高兴得要疯了。

他手插进这堆富贵里面，随手拿一根金条进嘴里咬了一口，看着上面的齿痕，他呲着大牙直乐呵。这纯度高哇，不愧是魔法的产物！

蚁停止了财宝雨，适时地用一句话让黑瞎子冷静下来：“魔法生成的物品，如果不用固定魔法进行固定，13分钟后就会消失。”

“固定！马上固定！”黑瞎子一脸正义凛然，见蚁不为所动后，又可怜巴巴地抓着她摇啊摇：“小蚂蚁，算黑哥哥我求你了好吗？”

蚁点点头，施展了固定魔法。随后，她从这堆财宝里面，翻出了一面水晶镜子，照着黑瞎子的脸，“你觉得，这就是你幸福时露出来的微笑吗？”平平淡淡的语气，又好像有一种悲悯的意味。

镜子里面，黑瞎子笑得很开朗。他想：嗯，怎么不算呢？

黑瞎子揽住蚁的肩膀，“瞎子我，只要有钱就很幸福啦！小蚂蚁你就是想太多，你只要把足够多的钱给到每一个想要钱的人手上，他们都会感到幸福的。”

黑瞎子拜倒在金钱的魔力下，不知不觉间，完全接受了蚁的目标是让人感到幸福，这种傻里傻气的愿望。

他十分兴奋地不知从哪个杂物间里翻出来几个大箱子，哐哧哐哧地装宝贝。

蚁有些不服气，幸福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她打开了一直带在身边的箱子，拿出了放在第一层的三本书之一，随手摊开某一面，就这么展示给黑瞎子和张起棂。

“这本画册，是我一笔一笔画下来的，所有我见证过的，我认为是幸福的微笑。钱就算能让人感到满足，也绝对到不了幸福的程度，它更多的还是作为达成某种目的的手段……”

蚁说着自己的真实感受，在她有记忆的人生里，钱或许曾难倒过她和她的朋友们，但是从来没有一瞬间，成为过他们真切追寻的最终目标。

黑瞎子看见亮出来的那张画，手抓在了画册上，看着蚁，表情有些许不忍，“小蚂蚁，这上面的，是你吗？”

张起棂眼神中也流露出对蚁的担心。

蚁被他们突变的态度搞得有点懵。书上附了魔法，无论有多少页，都不会影响厚度，因此她没法用捏着的厚度来判断翻到了哪一页。

她把画册转了过来。原来是这张啊……她抓了抓头发，有一瞬间沉浸在幸福和痛苦交织的情感中。

画上面，一个紫色长发的女孩乖巧地坐在镜子前面，有些自卑有些羞怯，但笑得很幸福，狭长的紫色眼睛亮亮的。旁边，一个美丽的金发女孩正拿着梳子为她梳头。

黑瞎子和张起棂都看出来，画里面的紫发女孩就是蚁。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天差地别。要说区别在哪，一个年少气盛，长发垂腰，一个则是死气沉沉，少年白头。

蚁很快从情绪波动中恢复过来，语气平静地说：“幸福的笑容，就是这样的吧。我之前说你们没法得到幸福的判断有误，我向你们道歉，对不起。”蚁想要下跪，但被黑瞎子拉住了。

这种道歉要下跪的习惯，让黑瞎子和张起棂都皱起了眉头。大清早亡了不是吗？

蚁接着说：“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有所不同，我想要做的，是见证别人幸福的瞬间，把他们自然而然露出来的微笑定格在纸上。”

蚁把画册递给黑瞎子和张起棂，两人一起翻看着。看着上面的人各种颜色的头发和眼睛，结合蚁的外貌、魔法和行事风格，他们很快确定了蚁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一事实，更加确定了她不是它的人。

画册上，不止有蚁，还有其他人。涵盖的画面有爱人的对视、亲人的安慰、英雄救美、甚至还有人死亡的画面……

黑瞎子翻到某一页，停住了，纸上是之前那个为蚁梳头的金发女孩，浑身是血的躺在看不清脸的白发女孩怀里，嘴角上扬，露出让人看了就爱怜的微笑，看上去命不久矣。

他和张起棂对视了一眼。两人看法一致，都认为现在这张画里的两个主人公，和前面那张梳头的画是一样的。

蚁看见这页，脸上的表情让人琢磨不清。嗯？我把这张画放在这本里了吗？嗯，放在里面也不算错……

看着欲言又止的黑瞎子和张起棂，她主动指着画里的金发女孩，向两人介绍：“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槿，她的代表物是木槿花。她一直希望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我想实现她的愿望……”

虽然蚁语调平平，但黑瞎子和张起棂都感觉到，她的身上弥散出一股浓浓的悲痛。

原来是这样，把朋友的愿望当做自己的愿望……呵，可真是个傻子。黑瞎子摸着下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