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就此别过（2/2）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她的心跳得异常剧烈，等待着那个朝思暮想的回答。

那坐在病床上的身影，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顿，但并未立即回应，只是用一种平淡无奇，仿佛不含任何感情的语气说道：“我还活着，你回去吧。”

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波澜，平静得让人猜不透其真实的情感。

“哥……”沈姝的睫毛轻轻颤动，缓缓抬起泪光闪闪的双眼，满是不敢置信地凝视着他：“是我，沈姝啊，你不记得了吗？”

她曾无数次幻想重逢时的场景，却从未预料到会是如此冷漠相对。

“嗯，我知道是你。”

程澈缓缓转身，目光终于与她相接，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淡漠地吐出几个字：“沈姝，我的妹妹。”

“不，不该是这样的……”

沈姝紧紧盯着他那双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的黑眸，先前的镇定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焦虑：“哥哥，我们之前不是约定好的吗？等你完成了任务，平安归来，我们便要永远在一起……”

“可现在你不是已经有家庭了吗？”

程澈垂下眼帘，打断了她的话，身体向后退去，无形中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你有了自己的女儿，看上去，你很幸福。”

“那些都是假象！我……”

沈姝的手指微微蜷缩，仿佛还想捕捉到空气中他残存的温度，但最终只触及了虚无。

她的手臂尴尬地停在半空中，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只有她眼神中的不可置信如波纹般缓缓扩散开来。

在记忆的长河中，程澈总是那个会在她伸手时给予温暖回应的人，而今，那份亲近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冰壁隔绝，让他变得既陌生又冷漠。

她的眼眸里，星光点点，泪水逐渐汇聚，形成一片晶莹的湖泊，然而，那份自尊与倔强不允许她轻易展现脆弱。

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溢出，以一种近乎挑战的姿态凝视着他，试图在他的眼神中找到哪怕一丝熟悉的温柔。

程澈身上的白色病号服略显宽松，随性的卷起袖口露出小麦色的手臂，肌肉线条分明，透露出一种不加修饰的健硕之美。

他的面容宛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眉毛浓密，眼眸深邃漆黑，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却因冷漠而显得遥不可及。

薄唇抿成一线，坚毅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脆弱，整个人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中，两人的距离明明如此接近，心却仿佛相隔万里。

沈姝的思绪飘回到苏菲的话语，她的眼光不由自主地滑过他眉梢那道淡淡的疤痕，那是一个她未曾注意到的新印记。

她细细观察着程澈的每一寸肌肤，期望能找到苏菲所言的端倪，却一无所获，心中疑惑更甚。

曾几何时，她为这次重逢设想过千万种可能，好的、坏的，甚至是难以承受的，却未料到现实竟是一番冷漠的疏离。

在踏进医院大门之前，她的脑海里甚至排演过面对一个截然不同的程澈，准备好了坚强以对，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她却发现所有的心理建设都是那么不堪一击。

“看够了吗？那么，我们就此别过吧。”

程澈的声音低沉而冷静，眉头轻蹙，侧身避开她探寻的目光，仿佛再多看一眼都会让他无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