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骨肉相残（1/2）

慕元夜面庞如古井不波，起身的动作中自有一股凛然之气，“太后您的养育之恩，元夜铭记于心，只要太后与靖忱能够遵守规矩，我必确保二位能享有应得的尊荣与安宁。”

语毕，他微微欠身，以示尊敬，语气中却多了几分疏离与决绝，“时候不早，朕尚有堆积如山的奏折待批，便先行告退，回勤政殿处理政务。”

太后抿紧了双唇，眼睁睁看着皇上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慈寿宫门外，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坐姿，仿佛一尊凝固的时间雕塑。

身旁，芳嬷嬷满面忧色，轻声唤道：“太后……”，话未尽，却惊恐地目睹了接下来的一幕。

太后猛然间，脸色苍白如纸，口中涌出一股殷红的鲜血，溅落在锦衣华服上，场面惊心动魄。宫内的嬷嬷与宫女们顿时慌乱起来，尖叫声划破宁静，纷纷高呼：“快！传太医，太医！”

次日早朝，此事如巨石投水，在朝堂上激起层层涟漪。

一位老臣挺身而出，字字千钧：“皇上，孝为德之本，大夏以孝治天下，作为一国之君，您应是万民之楷模。如今，您竟令太后忧心至极，以致于病体缠绵，此举实非明智啊！”

又有人接言，声音中透露着不平：“据说，一切缘由在于太后对镇北王妃姜氏行事张扬有所不满，稍加责备，皇上您却对姜氏及太师府一味偏袒，试问皇上心中，姜氏的地位，难道竟能凌驾于亲生母亲之上吗？”

更有甚者，言辞犀利：“圣上英明，当下后宫无后主持，太后身为后宫之主，自然有权督管六宫及皇室女子。姜氏行为是否得当，皆应由太后教训指导，皇上为何屡屡护短，乃至太后轻微责备亦不能容？”

即便蔺尚书的失势让太后的党羽势力受挫，但母凭子贵，太后作为皇上的生母，其地位天然超然。

皇上令母亲气病的消息一经流传，更是引来了太后派系的强烈反弹。

朝堂内外，一时风起云涌，太后一方愤怒指责皇上不孝，更有暗流涌动，将矛头指向姜太师的女儿，称其为惑乱宫闱的红颜祸水，造成皇家骨肉相残，兄弟阋墙。

众臣纷纷跪地请愿，情绪激昂，即便皇上的忠实拥趸力图辩解，却也在这汹涌的舆论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最终，面对群臣的汹汹气势，皇上不得不妥协，决定前往慈寿宫亲自侍疾。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另一重阻碍。

“皇上，太后刚刚服用了汤药，已沉沉睡去。太医有令，太后现下最需安静修养。”

芳嬷嬷站在慈寿宫的朱红大门前，语气中不含半分谄媚，也不失礼数。

皇上听罢，神色复杂，轻轻吐出一句：“既然如此，那朕改日再来看望太后吧。”

话语中不无遗憾与无奈。

薛英机敏地上前，手中托着一个精致的红檀木盒，毕恭毕敬地对芳嬷嬷说道：“嬷嬷，这里面是皇上特地从国库中挑选出的稀世珍品——天山雪莲，对于太后目前虚弱的身体最为适宜。烦请嬷嬷费心，为太后熬制药膳。”

这一系列的举动，似是在弥补，又似是在无声地表达一种决心，让周围的一切都笼上了一层微妙的氛围。

芳嬷嬷双手恭敬地接过由精致丝绸包裹的盒子，轻轻行了个深沉的屈膝礼，眉眼间尽是岁月雕琢的智慧与谨慎，“老奴定不辱使命，必定亲自转交给太后，随后便恭送皇上安然离宫。”

待那位威严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曲折蜿蜒的宫廷长廊尽头，芳嬷嬷方才领着一群身着淡雅宫装、手持轻罗小扇的宫女们，整齐划一地转身，步伐轻盈而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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