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再入李家庄（2/2）
说到这，黎芽表情又忧愁起来：“是啊，这今年雨怎么下这么大，这眼看今年谷米子长得好，这涨水要是冲了，那多可惜，村里人还指望今年能有个好收成。”
这时莲莲给我打好饭，端了过来。
我接过碗：“要过两天还下的话，我组织一下村里人把河道挖宽，我们这条河太平了，挖深一点涨水也不怕。”
黎芽：“也只能这样了，还是希望老天爷早点晴。”
吃了晚饭我去洗漱，莲莲跟我一起。
洗了脸，把脚盆打满热水，我将鞋子脱了下来，裤脚往上挽起。
“啊！阿郎，你…你的右脚怎么了？你右脚怎么变成这样了。”
莲莲一脸震惊的，指着我那骨瘦如柴的右脚。
我拍了一下额头，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既然被看到了，我也就不藏着了。
“没事，不用担心。”我平静道。
黎芽收拾完桌子，进厨房也看到了这一幕，碗都差点没拿稳，她赶忙把碗放进木盆里。
“你脚怎么变这样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示意她冷静：“又不痛，不用担心我，这只是开始而已，做我们这一行的，总有五弊三缺，我应该还能活几年，我洗漱好了，你们也快点洗漱吧。”
我拿擦脚布擦了脚，穿着拖鞋就要开溜。
黎芽拉了我一下：“你以后不要再去接触那些事了。”她义正言辞。
我摇摇摇头：“已经接触了，你看，就算我在家中，前几天不还是有人找上门了，这不是去不去接触的问题，已经入了这一行，我没得选。”
黎芽收回手，撇过头去。
事实确实就是这样，她除了心疼，也做不了什么。
莲莲失落的低下头，她跟我一起去了龙虎山。
明明已经治好的东西，却又凭空出现了，那种窒息和绝望让人无法承受。
不过对于我来说都没什么，也就是多活几年少活几年的事。
已经努力去尝试治过了，不行就算了吧。
我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将自己裹成毛毛虫，闭着眼睛准备美美睡一觉。
我闭着眼睛，没一会儿客厅门被推开了，我以为是黎芽收拾桌子就没管。
好像又不对，客厅传来了拴门的声音。
拴好门，有人推开我的房间走了进来。
我把自己裹成毛毛虫，不太想动也就没开手电去看是谁。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阵拴门的声音响起，随后有人摸黑上了我的床。
那人在床上摸了一会，摸到了裹成毛毛虫的我。
“盖这么薄不冷呀。”莲莲的声音传来。
“你今晚跟我睡吗？黎芽她没说什么吗？”我开口问。
莲莲：“我自己来的，今晚我就想跟阿郎睡，你盖一床太薄了，去拿床棉被盖吧。”
我应了一声：“那行吧，以后还是尽量不要跟我同床睡，即便是女儿，这么大了也该分床睡了。”
“知道了。”莲莲语气不太情愿。
我从毛毛虫状态解开，打开手电下床去开箱子。
把箱子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从箱子里抱了一床棉被。
把箱子锁好，把一些东西放回箱子上，我抱着棉被上了床铺。
将毯子铺在凉席上面，把棉被展开。
关掉手机，放在枕头
“阿郎，我要嫁给你。”莲莲贴在我胸口，轻声呢喃。
我沉默着不知道怎么接话，我的五弊三缺就是命么。
据我所了解的，道士的五弊三缺为：鳏、寡、孤、独、残；三缺为：权、命、钱。
道士泄露天机会遭天谴，抓鬼会受到鬼神报复，我应该就是后者。
莲莲还在轻声低喃着什么，她用脚轻轻的碰着我的那只枯瘦的脚，好似在代替手抚摸。
本来还有一些困的，忽然就异常的精神，说不上来为什么。
我忽然想到…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伙计了。
伙计好像姓徐，他应该在镇上住，不知道他最近接没接活。
等有空了，去一趟镇上驿站问一下。
婧婧他们一家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之前说好的治好了去一趟，只是现在好像怎么也治不好了。
忽的我又想起了老余一家，哦，还有一个女孩，她和她奶奶生活在一起。
之后她奶奶好像有事儿离开了，也不知道后来回去没有。
她的名字叫什么来着？我好像忘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说起来，这一路遇到的人还挺多。
“唉～”
我轻叹一声。
“阿郎，你难过吗？”莲莲神情有些失落的问。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也没有吧，就想起了一些事和人。”
莲莲：“这样呀，我想娘亲了。”
听到莲莲能不哭着说出想娘亲时，不知为何，心酸了一下。
懂事的孩子，是因为有让ta懂事的经历，无论好坏或忧伤快乐。
我内心又恢复平静，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当时，如果糖果多分你们一点，或许事情会好一点吧。”
莲莲摇了摇头：“那样的话，阿郎就活不下来了，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不想拖累你，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我沉默了一会儿：“尽管你不想让我再提，可我情况越来越严重，你知道的，已经治不好了，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今后的打算。”
莲莲也知道，我死是迟早的事，可能明年，可能今年都过不完。
“还没想好，以后我会跟黎芽姐姐生活吧，我会为阿郎披麻戴孝，我们会把阿郎的墓建在离家不远的地方，这样我就能每天陪着阿郎了。”莲莲似乎释怀了。
我微笑着：“那倒不算坏，你跟黎芽不打算结婚吗？一辈子很长，不用守着我这已死之人。”
莲莲嘘了一声：“现在还阿郎还活得好好的，不许说自己是已死之人。”
我应了一声：“是假如，我主要是问你们之后的打算，我想知道。”
莲莲想了想：“也许会吧，但是黎芽姐姐已经不是头婚了，她的第一次给了阿郎，她可能不会结婚了，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嫁给别人，但我想趁着阿郎还在世时嫁给你。”
我沉默了一会儿：“你对于我的感情，或许是建立在我是你救命恩人上面，你其实不用强迫自己，真要嫁，算起来那也只能是妾了。”
莲莲摇摇头：“才不是的，是我自己想要嫁给阿郎的，阿郎一路上一直照顾我，买好多好吃的好玩的给我，还给我买衣服，这一切的一切，我一辈子也报答不完，即便是妾我也愿意。”
好像聊的有点过了，我叹口气：“有点困了，睡觉吧。”
莲莲点点头，应了一声。
我能感觉到，在房间外，一个女子背靠墙坐着，安静的听着我们聊天。
偶尔的冷风吹过，她还是会忍不住打哆嗦，只是脸上怎么挂着一条泪痕呢？
早晨，天晴了，不再下雨。
这一觉我睡得很安心，睁开眼便看见，莲莲正趴在我胸口上看着我。
我露出微笑：“你醒了，怎么不叫我一声啊？”
莲莲坐起身：“阿郎睡得好香，我不想打扰阿郎，最近阿郎太累了，就应该好好休息。”
我也从床上坐起身：“这会儿应该快吃早饭了，我们去厨房帮忙吧。”
莲莲微笑着点点头，下床穿好拖鞋。
我将棉被折了一下，放在床脚，下床穿好拖鞋。
来到厨房，黎芽已经炒好菜了，正在装盘。
“你们醒了，菜炒好了，马上就能吃饭。”黎芽今天心情好像不错。
我坐在凳子上换好鞋：“麻烦你了，每次都是你起这么早为我们做饭，本来说是来帮忙的。”
莲莲点点头：“本来我和阿郎要来帮忙的，不过已经做好了。”
黎芽笑着道：“谢谢你们了，那就准备吃饭吧，我给你们打饭。”
吃饭时，黎芽想起了什么，问道：
“你昨天说天晴去一趟李家庄，今天就停了，但是你还没休息上两天，要不今天就不去了，正好莲莲也该上学了，在家玩了这么多天，不可能还不上课。”
莲莲：“是呀，阿郎你今天就在家休息吧，送我上学好吗？”
我想了想：“行，李家庄的事儿其实也不急，出事应该会有人来通知我，那出发吧，我送你上学。”
我送莲莲到了村口，道路还在流水，就像一条小河沟一样。
走去学校的，鞋子裙子都要打湿。
“怎么办呀？阿郎。”莲莲问。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今天就不去了，明天干了的时候再去吧。”
莲莲：“那好吧，还想着去学校多学会写几个字呢。”
我和莲莲折返了回去，黎芽见我们回来，有些疑惑：“怎么了？”
莲莲解释：“路上在流水，像小河沟一样。”
黎芽点了点头：“那确实去不了了，今天莲莲也在家多休息一天吧，明天看一下干没干。”
由于天晴了，村里的一些人也开始去田里放水。
如果再下一天雨，估计河里面的水真就淹到田里了，村里的人也是愁的不行。
现在晴了，也就松了口气。
这会儿太阳已经出来了，我去把槐木牌拿出来，放石台上晒着。
今天晒一天，晚上收了就能正常使用了。
闲着没事，我们三个就端着凳子坐在院子里闲聊，聊了一会儿，村里一群人朝我们家走来。
跟他们打了招呼，问了一下什么事。
原来是这几天一直待在家里，他们米都吃完了，正好现在雨停了，组织好一起过来借米。
我点点头，带他们去了客厅，客厅墙角堆了不少大米。
每家都只来了一个人，春燕家来了两个，她是来帮她爹的。
我数了一下，一共有十二户，我拆了两包大米。
“每家十五斤米，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他们都点头同意，并且表示了感谢。
有人还贴心的拿了一杆秤来，我拿申斗开始分米。
农村的应该知道升斗是什么，升米恩斗米仇不陌生吧。
离得远的先称，他们自行排好队，春燕他爹帮忙称重。
春燕在一旁看着，时不时跟黎芽聊两句，排队的人也在聊着天，个个脸上挂着笑。
每个人都是十六斤多一点，分米可以多，但是不能少。
分到米的都回家去了，虽然不多，但是他们省着点吃，应该够吃些日子。
分完以后，只剩小半袋，全部倒给了春燕家，尽管说不用称，春燕他爹还是称了一下。
不是怕重量不够，而是要记住是多少，下次好还。
称了一下，足有二十斤，春燕她爹说什么都要还少借四斤。
黎芽让他们拿去吃，但春燕他爹有点倔，最后还是我发话，春燕他爹这才感激涕零地收下。
“就拿去吧，村里一些人家没来，你看哪家要面子没来就分点吧，毕竟吃饭这个东西，有时候面子真没那么重要，你家不够的时候再来，都是一个村的，离的又这么近，能帮就帮衬点。”
春燕跟我道了谢，跟着她爹回去了，估计也饿了几顿，这会儿赶着回去煮饭吃呢。
看了一下时间，快中午了，黎芽说要去准备午饭，我和莲莲就去厨房帮忙。
三个人分配干活，很快就生火煮好了饭。
炒好菜，吃了午饭，黎芽收拾了一下桌子去洗碗。
今天太阳挺大的，我和莲莲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下午莲莲去村口看了一下道路上的情况，我趁着这会儿工夫去了趟后山密室。
那僵尸还躺在那里，身上还冒着黑烟，红绳和马甲还挺好用。
我拎着那僵尸出去晒了会儿太阳，个级别的僵尸在太阳底下行走并不怕，但长时间的暴晒还是会受不了。
它现在大脑这些已经被掏空，活着基本跟死了没两样。
不仅牙被掰掉，脸被打烂，眼睛还被戳下来，分给芽芽他们吃了，这僵尸还挺惨的。
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我把僵尸又丢回了密室，将盖子盖好，我离开了后山。
晚上吃了饭，莲莲没来我房间睡。
今天出太阳，盖棉被有些热，所以就裹的毯子。
将自己裹成毛毛虫，闭着眼睛安然入睡。
早上很早就起来了，为了方便，黎芽早上多做了一份饭，用木头做的饭盒装好饭菜，让莲莲带去学校当午餐。
由于今天要去李家庄，所以就让黎芽帮忙送莲莲上下学。
她嘱咐我小心些，实在解决不了就不管了。
我点点头，往后村的方向走。
后村地里干活的人见到我，都笑着跟我打招呼。
昨天有几个后村的也来拿了米的。
见到我时问我吃了午饭没，没有去他们家吃。
我跟他们打了招呼，表示已经吃过，现在要出去隔壁村办点事。
他们平时闲聊八卦的时候，偶尔也会聊到我。
我做的事都不寻常，也具备着一定危险，他们嘱咐我小心些。
离开后村，沿着林子开始往李家庄走。
现在是早上，所以并不是很急，徒步几个小时，到李家庄已经是中午了。
这些天都在下雨，所以村子里应该是不缺水，也没谁会去掀井盖吧。
由于昨天就晴了，今天地里有人干活。
干活的人看到我都打了招呼，随后赶忙跟着我一起进村。
我先去了一趟村长家，问了一下他孙子现在在哪？
村长说他孙子已经不那么疯了，所以就没捆了，现在在房间里，应该还在睡觉，。
我点点头，朝另一个房子走去。
这几天他居然没跑，想想也是，他跑了能去哪儿，啥吃的也没有，不饿死就算好了。
我并没有敲门，直接将门踢开，躺在床上的潘志杰直接被惊醒了。
看到是我，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
“你…你来干嘛？”
他好像很怕我。
我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当然是来村子里办事喽，哟，这两天你居然没跑？”
他悻悻的哼了一声：“我要是跑了，早饿死了，这里好歹有口吃的，虽然吃的糙了点。”
“那你不怕我来取你的命？”我试探性的问。
“怕，但又能跑到哪里去嘛，最近在村子里也打听了一下，你有道行，还能对付鬼，你想杀我，我恐怕是跑不掉。”潘志杰似乎没有反抗之意。
我想了想：“我好像对你改变了点看法，你居然没想着怎么打击报复，或是搞突袭把我杀了。”
潘志杰：“我敢吗我，我要把你杀了，村里人不得把我碎尸万段，听说这附近方圆几里，都归你管，我哪还敢招惹你呀。”
“你说的夸张了，不过方圆几里的麻烦事确实归我管，不跟你瞎扯淡了，你咋不想着靠现代知识改变这里。”
潘志杰直接被气笑了：“你觉得这地方能怎么改？要啥啥没有，吃的饭还得配着山里采的野菜一起煮着吃，不然根本不够，盐也没有，能活下来都不错了。”
我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不过你运气是真不咋滴，要穿到一个富二代家里那还有的玩儿，可能我开局运气比较好吧，被一个老道给收了做徒弟。”
潘志杰：“你不是来杀我的吗？跟我聊这么多干嘛？”
“我没说一定要杀你，我只是说如果感觉对我有威胁，我才会杀你，前两天有个养僵尸的道士让小鬼找上门来，我跟了过去，之后打了一架，然后就把他杀了，毕竟他太危险了，不能放他走。”
潘志杰嘴角抽搐，我并不在意他相不相信。
“现在时间还早，我去让村长煮点饭来吃，话说你不下地干活吗？”
潘志杰：“这几天都下雨，又用不着浇水，杂草让他们去除就好了，我就进山里采点野菜。”
我点点头：“那还行，不过都这个点了，你应该去采野菜了吧？正好我闲的没事，一起去喽。”
潘志杰：“你真不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