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离意（2/2）

趁着太医上前给云舒把脉的空隙，水儿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云舒的衣角，示意她走到一边说话。云舒抬起头，朝着水儿投来一瞥，但那目光却是如此的无神，甚至带着些许疲惫。她嘴唇动了动，低声对水儿说了一句：“回头再说吧。”然后便又重新垂下眼帘，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水儿隐隐感觉到这半天里定是发生了什么。云舒半步都没离开过这个房间，那就是王爷和她说了什么.......

但这个节骨眼儿看来云舒现在不想说，她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那边太医也已经起身坐到桌边来，对云舒说道：“姑娘真是有心了，若不是姑娘在王爷也不会只一个晚上就恢复得这快。我今日在给王爷开上两副药，再歇个三两日应该就可痊愈了。”

云舒含笑谢过太医：“多谢太医了，这就让人将你的方子拿去给抓了药来。”

忙了一阵之后，方连城将太医送走，水儿也只好跟着他们一同出去，临走之前又对云舒轻声说道：“姑娘，我就在门外，若是有事就叫我一声。”

云舒点头应了，水儿才不舍地离开。

这会儿穆斯年已经精神好转了许多，便在床榻上坐了起来，看到云舒送水儿出了门又关上门，对云舒说道：“水儿倒也是一个护主的。”

云舒轻轻点了点头，“是啊，如今我身边就只得水儿一个了。”言语中多少是带着些许惆怅。

“可是，你知不知道，其实当年是我把她安插去你哥哥身边的……”穆斯年直接也不隐瞒了，说出来也想看看云舒会有怎样的反应。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的眼神平静如水，丝毫不见任何波动，仿佛内心深处并未泛起一丝涟漪。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本来就是一个不太喜欢多管闲事之人，但所幸还有几分识人之能。若有人真心待我好，我定会加倍回报；倘若对我不好，我转身离去便是......”

这番话语听起来似曾相识，周云舒之前似乎也曾说过类似的话。穆斯年突然想起，那次提及她表姐周云芝对自己有意思时，周云舒亦是如此作答。此时此刻，穆斯年对周云舒越发感到好奇，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呢？他深爱着她，为她痴迷，不仅仅是因为她拥有令他倾心的容颜，更是因为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微笑，都让他如痴如醉。平日里，他最爱的是她与自己相处时的温柔体贴，宛如一只乖巧的小鸟依偎在身旁，恬静而美好。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看清，原来她还有如此果敢决绝的一面。

这一整天，他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同一个问题。他毫不犹豫地将父皇立太子和太子妃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周云舒。他曾经预料到她会反抗和痛苦不堪，但即便无法给予她应有的名分，他也决心用余生来加倍疼爱她，以此作为弥补。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云舒既没有吵闹不休，也没有表现出抗拒或者痛苦的情绪。相反，这些情绪逐渐平息下来，他隐约察觉到云舒有了离开他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