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长路在己（2/2）

余荔荔似定住了般，而后叹息一声：

“长路在己，悲喜留身，观者难闻。即便经历再有相似之处，也难以做到实实在在的将心比心。我不是菩萨，无意去感化你，不过你应当知道，且不说被你毒杀的护送官吏，单是今日欲暗害东海边境统帅一事，便已是死罪。”

“我知道。”史东冷声应道。

余荔荔又指了阿白：“这小兄弟跟着你的时间不短吧？你既能为着边境不乱而压着恨意拉了与曹大伯的持久战，那为何不替他说些什么？”

“将军不知道。”

“什么？”余荔荔没明白。

“一个人……才是最难熬的。”

话音刚落，已是面目肿胀、耳鼻充血。

“你刚给自己下了毒！”余荔荔一惊——此人用毒竟如此高超，一旁的林泰一都完全没有发觉。

林泰一亦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忙走过去，探了一番后摇了摇头。

曹川右手扶着断臂的左肩起了身，冲还没完全断气的史东道：“无论如何，未曾考虑到你与你娘的流放之路，是我之过。”

史东一怔，猛地喷出一口血，随后合眼而亡。

“……东哥。”一旁的阿白怔愣愣道。

余荔荔看着人，转脸喊了门外兵将：“先押下去吧。”

在兵将提了人要走时，余荔荔又冲那阿白道：“他说一个人才是最难熬的，最后却还是把你留下了。”

史东本有机会，将一旁的阿白一同……带走，可最后，他没有这么做。

后面林泰一说，在曹川走到他跟前时，以他的毒术，甚至可以趁着未断气，再行下毒，可他……也没有这么做。

“当然，也可能是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了。”林泰一收了针，冲余荔荔道。

余荔荔只叹了口气：“烦您晚两日再走吧，好歹等大伯肩膀好了，出了这样的事，旁人我实在信不过。”

林泰一自是应下，倒是曹川，看这兔崽子的样子，就知道他在内疚，遂用他那右手拍了拍人：

“人心隔墙，任何时候都不要轻信了旁人，以为对方会按你的想法来。吃一堑长一智，我们两个都是如此。好在命大，只断了条臂，别愁眉苦脸的了。”

“……是我之过，”余荔荔声音有些微不可见的颤抖，“我提醒了您要提防他们，却偏偏又加了句……为着东境，这人应该不会真下死手。”

曹川只摆了摆手：“技不如人，何须自责。”

而后冲一旁的吴琪道：“原来你就是之前苏州过去举报余德光贪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