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魔女张香香（2/2）
见她的年龄不大，那双娇俏可爱的眼神中却还有一丝真性情，她不禁对她好奇起来。
林有豪一口菜噎了半天，顺了两口酒才吞了下去。
“香香，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讲。”
“想固然是想的，那要看怎么想了...”
林有豪打起了哈哈，他何尝不知这丫头的心思，只是彼此太熟了，再者这丫头的性子确实也不是自己的菜啊~
“哼！”
香香知道他又在打太极，她瞥了他身旁的沁心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这女子之间，也不知怎的，香香见她便会有种天然的敌意。
席间两人又聊了些临安最近发生的一些趣闻，譬如那家的相公休妻了，哪家又娶了三房，还有京都香业的动向，比如黄计的香师又出了什么新香了，如何受到广大妇女的喜爱云云...
尽是一些细碎琐事，林有豪到听得十分兴趣。
说到调香，张香香总是有意无意的呛沁心两声，沁心也不敢回应。
三人吃了一回，沁心也不多话，只听着这二人喝酒聊着天。
她素不喜这些味重的东西，浅饮过后，只就着面前的几样菜蔬下些筷子，有些菜味道重了还要拿水涮一涮，十分的小心。
在看那林有豪时，见他只顾吃得口滑，满嘴的油腻的模样，不一会，桌上脑花、猪肝的碟子就见了底，那坛子酒也被他喝去大半。
出得店来已是半夜，张香香今日也喝了不少，头有些晕，所幸邸店就在附近，她未打一声招呼便自去了，只剩下个沁心与林有豪留在酒楼门前。
这里离着万府本不是很远，沁心原本打算吃完走着回去，可见林有豪有些晃悠悠站立不稳的样子，无奈，只得央着门口候客的小二唤了辆车过来。
“去万府。”
沁心对车夫说道。
“对，对，去.....回...家！”
林有豪此刻的舌头也大了起来。
那车夫常在此间拉客，对此烂醉的客人倒也习以为常，只是这万府到这里才一脚的路程，算起来着实有些不划算。
“就在前方路口拐弯直行便是。”
沁心以为车夫不知道地方，特意说明了一下。
“姑娘，我知道地方，只是这风雪天的，路程虽不远，只是怕是有些不便当。”那车夫狡黠的笑了笑，“恐怕得要加些车费。”
“要多少？”
“二百钱。”
“多少？！”
沁心大吃一惊，足足比平时贵了数倍。
“姑娘，实不瞒你，这风雪天的确要贵一些，实在不行，您在另找一辆？”
车夫小眼睛试探的望了望沁心，又看看一旁烂醉的公子，此时门口的车马较少，那车夫见状也就坐地叫价起来。
一旁林有豪歪靠在车前，半眯着眼，这时酒劲上来，浑身开始燥热，他松开衣襟，干呕了一阵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沁心见状，只得无奈低头：
“二百就二百吧。我们先上车。”
那车夫听言，眼前精光一闪，看着二人衣着鲜丽，果是那有钱人家，心里想着今日这买卖可算是捞着了。
他赶忙伺候着两人进了车，然后就立刻策马扬鞭起来。
雪地上道道车辙向着前方延伸，那马车越行越快，车夫一边兴奋的赶着马鞭，一边盘算着赚了多少，打算着这趟送达然后再折头回来，说不定这雪夜还能找着这样的买卖....
速度渐快车内也跟着颠簸起来，沁心有些不适，她见林有豪面红耳赤的歪靠一旁似有难受的模样，忙催促车夫慢一些，那车夫虽一口答应着，手上却未放慢挥鞭速度，他只一心向前狂奔，好节省出时间再来赶下一趟....
沁心有些无奈，她看着窝在车厢一角的林有豪，似是睡着的样子，有时他会突然吧唧吧唧嘴，又嘟囔一些什么玩意，看起来着实有些可笑，她实在不理解这男人好酒到底是一种什么感受。
好像记得自己阿爹没事时也喜欢喝上两口。
正胡思乱想间，只见面前的公子突然睁大眼睛坐了起来，林有豪如此的举动倒把沁心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了？”
沁心看向林有豪，发现他的眼神有些游离。
林有豪并未答话，只顾撩起车帘，一股冷气涌进来，头脑顿时一紧，透过窗口沁心仿佛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熟悉的灯火。
“好热~”
林有豪突然喃喃着，醉醺醺的拉开车帘钻了出去，沁心也赶忙跟出来，她一手扶住车门边一手扶住林有豪，生怕他从车上掉下去。
“客官，你们可坐好了。”
车夫回过头劝一声，车子已经在拐弯，这雪地里路又滑，可别出什么意外。
林有豪有些不屑的瞟了他一眼，迎面一口寒风惹得胸口不断的涌动起来，压力越来越大....
“哇~~！”
肚腹里的东西终究还是涌将出来，随着马车的拐行，形成一道半弧的抛射线....
林有豪就如一只皮球被抛了出去，下意识里，他抓了一把，感觉仿佛摸着了某人的手臂，这时隐约就听得身边有人“啊~”了一声，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偌大的动静，惊得一旁路人连连停住脚步，有经过的行人看见，一辆急行拐弯的马车上，有一绿一白两个影子一起从车上栽翻了下来....
这两个影子在雪地里像团子一般不知滚了多少圈才停下来，翻腾起了一片雪雾....
沁心上一刻还在车上呆着，突然就感觉被一股力量给拖了出去，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是好一阵天昏地暗，半天缓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雪地上。
她撑起身子，只觉得头晕目眩，还有一只手隐隐被擦得火似的疼，她挣扎着从地上起来，看看自己，已是浑身的泥，发髻也散了半边——白日里还仙气飘飘的模样，一时竟变得如此狼狈不堪。
好不容易站起身，在看看被抛到另一边的林有豪，此刻正四仰八叉的倒在雪地上，浑身找不出一处干净的地方，他的脸上好几处擦伤，腿上也有一处伤痕，他的嘴里不知还在嘟囔着什么，一双鞋也不知被甩到哪里去了...
那车夫也赶忙一阵急停从车上跳下，来到近前，见此惨烈的情景和一头散发的叶沁心，那边还有一位，已经半埋进雪里，似乎没有了动弹......顿时吓得头皮发紧。
“姑娘...娘，你..没事吧？”
沁心看了看车夫，已没有力气说话。
“这车钱，我...我不要了....”车夫生怕惹上麻烦，边说边退了两步，“那万家已经不远.....”
“只得委屈娘子你了，将这位公子送回去罢。”
说罢，便急急跳上车，连甩几鞭，头也不回的一道烟走了...
沁心目视着逃遁远去的马车，气得心中将林有豪骂了上万遍，看他闭着眼醉卧雪地里光着足，一手还下意识抬起来抠了抠鼻子，那一脸还挺享受的模样——在想想自己的悲惨样子，更是肺都快炸了。
真想把他一人就这样丢在雪地中自生自灭，可又不能不管，这天寒地冻的谁见了这泥人似的两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谁还肯上来搭把手。
无奈只能自己上前将他搀起，沁心将林有豪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缓缓站起来，一股呕吐的味道夹杂着酒气熏得自己直犯恶心，肩头的公子突然醉眼惺忪的半睁开眼，左右望望，冲着自己就像不认识一般的表情，他突然咧开牙间还镶了一片菜花的嘴，大声喊一声：
“好...酒啊！这位娘子~来，干！”。
说罢，又昏了过去。
沁心顿时被这股气味冲得自己差点也吐了出来，干呕了好一阵，气得连踹了他几脚，两人就这样一瘸一拐的向着万府慢慢磨去....
......
当夜，沁心梳洗了好几个时辰才把这浑身的味道去掉，手臂所幸也只是轻微的擦伤，涂些药水并无碍。
那林有豪醉躺了一晚上，转日亦看了大夫，脸上贴了药膏还讨着根拐，拄了小半月方才见好。
连着数日，沁心见着着他便有些反胃，唯恐避之不及，林有豪也自知利用了这姑娘做了一回挡箭牌有些心愧，见面刚想做解释，可才见着这丫头她便远远躲开，便是想追也追不上——谁让自己拄着拐呢。
这种尴尬的场面僵持了许久。